待将温水兑好,江欢微微一笑,盯着谢珩道:“你先脱了衣裳,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或者我帮你脱,也可以……”她记得他身上的伤口好像十分可怖,还嵌了石子,得先处理一下伤口才行。
江欢之前跟楚青章学过医术,平常也会在江湖上救助一些没钱看病的穷苦人,她将谢珩也当作那些人之一了,因此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
没想到对方扭扭捏捏地,一动不动。
江欢疑惑,不过是皮肉伤罢了,难道也要讳疾忌医吗?
谢珩:“……女郎,男女授受不亲,如此实在是不合礼法……”
江欢无语。他都已经混得那么悲惨了,破规矩怎么还一套一套的。再让他这么纠结下去,她辛苦烧的水就要凉了。江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我是江湖中人,没有那么多的破规矩。何况清誉,哪有命重要……”
这时,一双骨瘦如柴的手死死按住江欢的手,耳边传来谢珩嘶哑的声音,“你是不是记起来了?”
江欢不解地抬眼望去,“记起什么?”
自然是记起他们的那些前尘往事。之前,他强行给江欢看伤口的时候,她也说了清誉之事,现在她也坚持看他的伤口,这种行为,更像是一种来而不往非礼也的报复行径!
实在是像后来的江欢能做出来的事情。谢珩仔细打量江欢的神色,企图从她细微的表情中探索,她是不是也想他一样记起来了。
然而,一无所获……
-
谢珩最后还是拗不过江欢,让她看了伤,他根本也无法拒绝江欢。
只有江欢对谢珩的一切心绪一无所知,她的全部注意力完全灌注于,青年身上惨烈的伤口中。眼前这具身躯说是遍体鳞伤也毫不为过。全身血液流得将近枯竭。木屑碎石深深嵌入原本细腻光滑的皮肤,尤其是胸口之处,更为可怖。
这样的伤口,他还能活着喘气,简直可以说是奇迹了。
璧玉般细腻的肌肤,在江欢清冷的指腹下轻轻发颤。
很疼吗?
女郎抬眼看他,露出疑惑的神情。但因她无法与谢珩共情,故只能将他的一切反应归结为,大约是真的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