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仅仅是小松婆婆的遭遇,更是都城里患病者的遭遇。
她觉得,济世堂不配为医馆,里面的坐馆医士只是徒有虚名的‘牟利者’。
既是被她知道了这件事,她绝不会视而不见。
如果此时此刻爷爷在她身边,也一定会支持她。
“小松,现在离日落之时尚早,你带我去看看你所说的婆婆,我应该能治。”
“哥、哥哥能治?”
小松小小的眼珠子里,写着大.大的‘不相信’。
婆婆说过,她这病是日积月累的,不好治,就算是济世堂也只是尽可能让她减少痛感,没办法根治。
他知道哥哥是好人,但好人并非无所不能。
老银匠也有些迟疑不定,“老夫知道小公子会医术,可那老婆子的病不是一件易事,连济世堂的医士都没法儿治愈,他们可都是都城里医术最好的医士啊……若是用错了法子和药,怕是会好心办坏事。”
“遇到我们王……池公子,算是那婆婆走运,任何疑难杂症对我们家公子来说,都是小菜一碟!”丛卫高昂起胸膛,眉眼飞扬。
“低调低调,”云初拍了一下丛卫,看向小松时恢复正经脸,“那日你给你婆婆买的是独活、川芎、当归,还有一颗百年人参,这几味药都是主治风寒湿痹之物,由此我猜测婆婆的病应当是与其关节有关。”
小松连连点头。
“另外,慈幼院中不外乎有三种人,一是弃婴遗孤,二是教书先生,最后,也就是最重要的——奶娘。若我没猜错,你所说的婆婆也曾是一位奶娘,她这病致使她行困难,手脚关节屈不得伸,稍坐久就不能起。”
小松呆愣许久,旋即脸上涌出一种
好奇、欢悦的神色,“对、对!和哥、哥哥说的一模一样!哥、哥哥真的能治好婆婆?”
云初不否认,“慈幼院远不远?你还能走么?”
“不远,能、能!”小松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得很。
三人和老银匠先行告别,前往慈幼院。
慈幼院与她想象中的一般无二,废池乔木,凄凉萧条。
胜在孩子多,反倒是添了几分热闹。
里面的孩子见小松回来,个个笑着迎了上来,可看到她和丛卫后,又怯生生地缩起来,一个个垂着脑袋眼神飘忽。
“不、不要怕,这、这两个哥哥都是好人!他们是、是来救婆婆的!”小松抬起小手,抓住云初的尾指,“哥、哥哥,婆婆在后院。”
小松拉着她一步步走向后院,好几个孩童远远跟在后面,想接近又不敢接近。
后院里,一个老人垂着头搓洗木盆里的衣裳,她双手通红,手指曲着,仅能靠手腕搓洗。
而不远处一个躺在摇椅上的胖女人,正对着老人骂骂咧咧。
“洗干净些,要是我发现半点脏,院子里那野崽子可就没奶水喝了!”
“好、好……”
“大声点啊,你个老东西没吃饭?今早我家男人不是给你吃了一个馊馒头,怎么的,还嫌不够呐?”
那胖女子猛地站起身来,插着腰居高临下地睨着老婆婆,双眉高高挑起。
小松拔腿冲上前,挡在老婆婆面前,“不、不要欺负婆婆!”
胖女人右唇勾起,“哟?是你这个小野种啊,听说你去济世堂偷药被人打了,药呢,拿出来!”
小松下意识护住怀中的东西,往后退了一步。
这小动作太过明显,胖女人一下子便知道药藏在哪。
她俯下身,一把揪住小松的后领,欲要将胖手
伸到小松怀中之时,一把锃亮的长刀抵住她下颌。
“你是个什么东西,专欺老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