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太太其实已经坐立不安了,昨个整宿她更是辗转反侧。
她自然知道娘家昧了媳妇的嫁妆说出去多么让人不耻,但足足五十万两银子,即便拿到钱庄去存着每年也有一二万的盈利。
若是拿去放印子钱,那就不是小数目了,怎么大笔钱也算闲钱了,正常情况谁会来动的,千算万算没算着阮今朝还有撒钱的毛病。
阮今朝眼底发笑,叫发神的人,“老太太?”
钱自然是贺老太太动了,而且她知晓了,不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替她把做的烂账圆的漂漂亮亮,生怕她不敢大胆的拿钱。
前世,贺老太太娘家不争气的兄弟在外头欠了高额的赌债,她偷偷摸摸用的贺家祖产田庄去偿还赌债。
可如此大的空缺,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世,倘被发现,必然有她好受的,轻则搬出府邸道观清修,重则母子离心,还要被京城嗤笑,娘家那头也要众叛亲离。
所以,她的巨额嫁妆就是解她燃眉之急的灵丹妙药。
倒比前世还着急了些,居然直接就动了四十万两银子走,只留着十万两掩账目。
“用了又如何,你的嫁妆既已投到了公中,我个长辈挪用些还要和你这个晚辈解释了?”贺老太太直接承认。
她一副没在怕的德行,“我听说你陪嫁的可不止这点银子,既然话都放出去了,自个去把撑场面的银子给了吧,莫要让我贺家在京城丢人。”
贺瑾被祖母不要脸的话震撼到了,“祖母,您怎能如此说话!”他道:“这是阮元帅留给阮姐的陪嫁银子,满京城谁家敢动媳妇陪嫁的?”
他蹙眉,他早就知道账本有问题,但却不敢想这动手脚的人,居然是贺老太太,而且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了足足四十万两银子。
阮今朝笑出声,“我自己去把银子补上?”
如此恬不知耻的话,阮今朝真是好奇贺老太太怎么理直气壮说出来的,还以一副命令的口吻。
“我哪里还有多余的陪嫁。”阮今朝轻笑,“您真当五十万两白银是大风刮来的?”
“这是你的问题,自己去想办法。”贺老太太道,“与我无关,也与贺家无关。”
自个打肿脸充胖子,怪得了谁的。
阮今朝好笑,但并未作出生气模样,贺老太太一贯倚老卖老,与她胡搅蛮缠浪费精力口舌。
她道:“既然老太太把话说到这份上,大少爷先去回了沈世子叫来的人,就说我的陪嫁银子被老太太拿去应急了,可能给不出来了。”
“晚些时候,我会亲自去大内给陛下说清楚,想来太后、皇后疼惜我,不会计较我,不对,是不会计较的贺家对边塞将士的不敬之罪。”
“阮今朝!”贺老太太顿时不悦,“你威胁谁呢,不过动你点银子,就这般叽叽歪歪,谁家媳妇做成你这样的?”
阮今朝撇嘴笑,“不然呢?说好的二十万两没了,好歹是要给说法的,老太太,眼下外头可还等着的,耽误沈世子启程,一会儿他亲自来就不好了。”
语毕,她背着手无所谓的在屋子中走来走去。
“还有,我记得大宜的律法,婆家不经媳妇允许擅自挪动贪污陪嫁,是要坐牢的,您说,这事儿我们怎么了的好?”
她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收拾贺老太太的大好机会,不死也要她脱层皮,前世她几乎是跪在她跟前,才给前线求去了十万两银子。
“怎么,你还要与我对簿公堂了?”贺老太太见和她叫板的人,一个杯盏砸到地上,“贺瑾,看看你娶的好媳妇!”
贺瑾不想说话了,只是愤怒的望着祖母。
“不管我是不是好媳妇,不都是要被你贺家收入囊中的人吗?老太太若真的疼惜大少爷两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