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宏言慢慢弄着橘子上的白丝,缓缓的开口,“何必弄死他,你们万一没弄好,让他死在大宜就是惹事了,不是还有一个程国皇子吗?”
“穆平是穆厉的胞弟,他若在程国以外的地方出事,程国那头都会盖在他的头上去,他凭着这点,都会把穆平活着口气弄回去。”
沈简和阮今朝对视一眼,目光看谢宏言,示意他展开说说。
谢宏言想了想,温言道:“是,对穆厉下手会让程国更加重视,可大宜也更加危险。”
“储君不是闹着玩的,他若死了,程国派人来彻查,就会落到在你们两个头上,他在大宜就和你们两个有过冲突,陛下要保李明薇,只会推你们两个出去赔命,百密必有一疏,还是不要的好。”
他慢慢说:“若是你们把人选换成穆平,那一疏问题就不大,到时候让陛下玩个不要脸,咬死说一开始说来大宜的只有储君,那货是舔着脸来的。”
“且穆平一直都是穆厉自己拴在身边带着的,内里的两兄弟到底是什么情况,如何相处,我们都不得而知。”
“穆平你们随便怎么弄都成,他是在皇子所长大的皇子,自然娇惯些比不得穆厉能忍,若是落到外邦人手里,估计能闹的厉害,他闹的越厉害,穆厉越不敢胡来。”
“有他亲自带着人去救弟弟,不是更加坐实刚刚你们二人所言,是程国和大宜要一起弄死他们这些残余?”
“这样,他们那一点投靠程国的心思彻底都没有了,毕竟绑的是程国储君的胞弟,我们也有两条退路。”
谢宏言看沈简,“李明薇想把两成土地弄成贸易之地,肯定会引起将士们的不满,但是变成补偿程国,就顺理成章了,这就是其一,比起和程国结结实实来一场,贸易往来大宜这边运作的好,没准还能赚程国不少银子过来。”
“其二,这些残余部落要活下去,只要我们大宜抛出足够的诱惑,不计前嫌以诚相对,他们自然要来。”
“至于程国,继续让陛下不要脸,随意捏个说辞搪塞,就说看他们可怜,你们程国又打了人家,好歹也是命……好人女表子咱们都做了。”
谢宏言喝茶,润了润嗓,“程国那头也能缓和下来,他们不是觉得,我们收服回失地后,两国疆域连接的更近,隐隐约约像是兵临他家楼下了。”
“那两成地退出来,大宜程国百姓都在上头,不管那边要动手,都是要估计下自个子民的,即便日后真的起战事了,这就是拖延时间的筹码,运用得当就占先机。”
他顿了顿,转了转茶盏,“这块地到底归谁,我觉得不需要细究,更不要上台面闹,能稳住多久就稳住多久,反正只要稳定了,有了金钱往来,想来两边都不肯打破平衡的,利益与共,总能长久下去。”
“好了,我说完了,赚肯定是赚不到什么的,只是不算冒进不输不赢。”谢宏言道。
阮今朝脑子过了过谢宏言的话,啃着他递过来的橘子,“可我觉得穆厉对这个弟弟其实并不是很在乎,万一就想弄死呢?我们岂不是给他办事了?”
沈简到没有说话,似乎在想什么,只是给谢宏言倒茶,“有表哥在后面给我们运筹帷幄,我们在前头元气大伤了也有时间修生养息。”
他总算是明白谢修翰和他说的那些话,谢宏言不适合谋事激进,但是你要保险,用他是最稳固的,他不适合去前头,他在后面,能把你们所有遗落窟窿,都补的漂漂亮亮的,绝对让你毫无后顾之忧。
“你们在说什么呢,外祖父说的来客人了,让你们去见见。”谢宏瞻扬声。
沈简点点头,“好,来了。”他拉着阮今朝,给她理了理发髻上的簪子,看她乐呵呵啃着橘子,“一盘子橘子没一牙落到表哥嘴里,你好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