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简很难形容现在他的境地。
照理说,作为邻国使臣,理应程国文武百官到场,程帝高坐明堂给他们接风洗尘。
只是现在。
望着坐在龙椅上,手肘撑着下巴笑看他的穆厉,沈世子前后两辈子都没如此懵傻过。
龙椅这玩意儿,是只有皇帝能做的对吧?即便是太子临朝,皇子暂时执政那都是站在旁边,穆厉怎么会出现在上头,还是坐着的?
不知是他,司南、周闻都是虎躯一震,下意思去看沈简,似乎觉得沈简没有不知道东西。
“我父皇今早出门不慎脚滑摔了一跤,就只能孤来给三位招呼了,都是老朋友了,莫要拘束。”
边上临着沈简三人进宫的鸿胪寺官员小声解释,“沈世子,我们程国,东宫储君是等同于第二国君的,所有国事决断皆有权参与表决,陛下今日出了意外来不来,太子垫着来接见三位是符合我国礼制的。”
周闻不可思议,唏嘘起来,“那可是龙椅啊……”
沈简听完这话就明白了,穆厉这孙子,阴损玩意儿,就是要他们三个给他下跪磕头!
司南也飞快反应了过来,冷飕飕的盯着穆厉,似想说什么,被沈简拱手的动作打断。
“大宜使臣沈简,见过程国太子殿下!”
沈简高声,规规矩矩行了大礼,司南、周闻见此也跟着拱手屈膝。
沈简、司南内心都咆哮了一声孙子。
周闻接着磕头的弧度,余光去看周围的程国百官。
天爷,那目光都快变成刀子捅死他们了!
要磕头的瞬间,穆厉的调笑的声音响起。
“不必如此大礼,咱们都是老朋友,朋友之间不必跪来跪去。”
沈简,司南咬牙。
再次起身站好,穆厉也坐端正了许多,“舟车劳顿,三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休息的如何?”
沈简客套的回话,就拉开正题,“我们大宜的陛下……”
“不着急不着急,有什么后面慢慢说,我就是代我父皇临时顶班来接待三位的,国之大事孤还不能完全做主。”
穆厉看沈简憋屈的脸,心情舒畅的不得了,“各位,你们跟前这位沈世子,可是皇子夫子,弄不好就是日后的帝师,一个个有什么不懂的,就多多请教。”
沈简:……
大哥,我真的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冤有头债有主,都是阮今朝和李明启干的,再不济也是司南冲锋,我真的即便动了心思,临到头我也收手了啊。
“怎么年轻就能做帝师了,沈世子看来颇通文墨。”
沈简看列队出来的第一个先头军,脸上笑的悲壮。
开口闭口就给他扣上帝师的高帽,这是要把他捧杀了,这要是传回大宜,李玕璋但凡没想通透,李明启非死即残。
“这位就是北地阮家军的少帅了吧,听闻你家都封镇国侯了,怎么还没听闻你父亲给你上书请世子位的?”
司南看火力朝他来的程国大臣,谨记答允阮今朝和贺瑾的话,目光去看沈简。
“周小郡王,听闻你是新科探花郎,不知可否讨教讨教?”
周闻顿觉泰山压顶周围空气越发稀薄,沈简他们到底对穆厉都做了些什么!都没想过风水轮流转这句俗话吗?
穆厉饶有兴致的看不说话的沈简,“沈世子这是瞧不上我们这等小国了……”
沈简深吸口气,心道:你千万不要让我找到谢宏言,小爷不把你告的跪下来哭,我跟你姓!
“哪里,指教说不上,交流交流是可以的。”沈简柔笑客气的开了话口。
一直到晌午早朝才散去,沈简只觉得嗓子冒烟,周闻有些内疚,“沈世子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