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天明只有两个时辰不到了。
李明薇到大牢时,就见北镇抚司的人将其围住,贺博发数手腕带着锁链,穿着单薄的衣衫,一步一顿艰难的走着。
夜无声,锁链原本应碰撞发出声音,却被贺博发双手捧着,脚上的伤并未让他背脊底下一瞬。
王恐看来的李明薇,急急说:“殿下,陛下来过,不知同夫子说了什么,眼下就说要移到昭狱去。”
“父皇来过?”李明薇声音很颤,喉头动了动,“老师是不是认死罪了?”
王恐点点头,李明薇心口陡然裂开,无数密密麻麻的酸楚溢出。
王恐低声说:“夫子,将所有的罪名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认下了想逼您谋逆的大罪……”
果然!
李明薇大步上去,贺博发缓缓的下了台阶,转头看着他稍微停歇的京兆衙门,胡须被夜风吹起,听着耳边的声响,贺博发回眸就见李明薇拎着剑走了过来。
“襄王殿下,卑职是奉旨行事!”
李明薇剑尖落到拦路人脖颈,寒声说:“你觉得圣旨对我有用?滚。”
“襄王殿下,您这样是让贺博发抗旨,您这是劫囚!”
李明薇冷笑说:“抗旨,我抗的旨还少了?”
“殿下!”贺博发出声,“不要胡来,”
李明薇拎着剑的手到底是落下,丢到地上,环视北镇抚司的人,扬声说:“今日,谁敢动本王的老师试试!动一下我杀你们一族人!”
“老师。”李明薇迎上前,看贺博发手上生锈的锁链,恨声:“钥匙!”
锁链被剔除,李明薇拉着贺博发的手,“老师,我们走吧,不要大宜了,这个大宜容不下我,无论我做什么,他们都觉得我德不配位,如今还想杀了你,我们不要再傻了。”
“殿下……”
李明薇把着贺博发的肩,“您信我,我会护您平安周全,出了京城谁都斗不过我,我们走吧。”
“殿下,您的大宜律背的最让微臣满意,甚至每条律法都能记住很多案宗。”贺博发按住肩头的手,摇着头说:“微臣不去昭狱,您别怕,微臣是专门出来等您的。”
李明薇不明白了,贺博发看着学生,声音慢慢洪亮起来。
“殿下,微臣是从您四岁在您父皇授意下启蒙您的课业,您的拜师茶微臣不敢喝,所以您与我是君与臣。”
李明薇觉得不对劲,捏紧他的手腕,清俊的眉宇狠狠一拧,“老师……”
贺博发按住他的手不许他说话,看着李明薇目光慈爱且满意。
“殿下感恩微臣启蒙,一直对微臣尊称一声老师,微臣惶恐不安,因此只能在外扶持有志寒门,期望能帮扶殿下势力一二。”
“这次那位犯事臣子,的确是微臣所扶持,且给了拜帖让他到京城找十一殿下索要官位,大约殿下应该对他有点印象,也是臣告诉那些寒门子弟,京城之中有十一殿下帮扶,不必惶恐害怕。”
“老师!”李明薇惊声,对着贺博发一个劲摇头,“别说了,您别说了……”
贺博发在拦罪,再把所有的过错,该他的不该他都揽过去了。
来这里的不止有李明薇,暗处还有许多的寒门子弟,都在伺机而动,听着贺博发的话,都渐渐的走了出来。
李明薇几乎恳求他:“老师,您不要再说了。”
劫囚包庇,大不了他堵上这个亲王位不要了,再或者被削了玉碟,他不会死的,那些人只要他手里的权势,他给出去就可以了。
自食恶果的不会是他,他也不会在为这种王朝做一点事。
贺博发笑着看他,依旧在慷锵有力的扬声。
“十一殿下是个很好的皇子,是朝堂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