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简跟着谢宏言走出来,始终都是静静的跟着,直到有马车从身边而过,沈简伸手扶住要跌倒的谢宏言,目光望着望着渐渐消失的太子车马。
沈简都被疾驰而过的马车弄的心寒。
真的是个畜|生!
“谢瓷兰,不要丢了你那点让我佩服的骨气和傲气。”沈简说,“我们离开,你在此处便是孤立无援,你在大宜可以官至内阁,在这里,你对穆厉无用,只能以色侍君,谢家养你一场,你可以纨绔一世,被当做金丝雀养着,你对得起谢阁老吗?”
谢宏言对谢修翰是极其敬畏的,直接被这句以色侍君打的脸颊深疼。
沈简感觉搀着的胳膊在轻颤,他摇头说:“我不懂。”
谢宏言看他,依旧挺直着背脊慢慢超前走,移开去注视离开马车的目光,心口剧烈收缩着,到底语气保持不变,“你不懂,能有你沈玉安不懂的东西?”
沈简看向谢瓷兰,开口说:“我不懂你为什么这样自轻自贱。”
自轻自贱四个字直接让谢宏言眸子紧缩。
沈简说:“你生在政权中心,应比我都明白人不狠站不稳,可你怕穆厉恨你,所以不肯杀了元铭,多少次我和今朝把刀递给你,你都放弃了,元铭无辜,你不无辜?”
“谢宏言,你不可能为了穆厉去死,可元铭是真的敢,就凭着这份情谊,穆厉心中你都撼动不了元铭地位分毫,更别说,你在这里就是个废人。”
谢宏言目光猩红盯着沈简,从这句话感受到了屈辱。
沈简慢慢说:“谢瓷兰,跟我回大宜吧,我不想你死的憋屈,你呆在这里,会比曾经在南直隶还要痛苦千万。”
“你看,穆厉走的多决绝,因为他知道,你会听他解释,会在东宫等着他回去,亦或者在给我些好处,让你不能给他甩脸子。”
“说实在的,我还是更喜欢大宜时候的谢家大公子,那个眼睛里永远都有光,觉得万事都是朝着好的方向走的谢瓷兰去哪里了?”
“你有两个让我羡慕也嫉妒不来的好弟弟,不会哭鼻子也听得懂人话,一个能成为你在官场的左膀右臂,一个左右逢源关系网密布京城内外。”
“你不似我,我父亲想什么我始终不知道,我母亲文静到了懦弱,你有疼惜的父母,谢和泽虽更重心偏向朝政,你有事他那次不是求爹爹告奶奶,你母亲就不说了,外柔内刚,士族名门嫡女,风骨、血性、谈吐、见识、才情那样不是出类拔萃的。”
“还有你的祖母,她除开今朝,最喜欢的就是你,陛下也一直都看重你,十三也倚重你,李明薇也觉得你比我靠谱,柔妃有好物件,在没有今朝出现之前,都是全部给你留着的,你这样对得起你的家人吗?”
“那个好不意气风发的谢瓷兰死在南直隶,如今一身傲骨的谢瓷兰,是要死在程国吗?”
谢宏言抿白了唇,觉得沈简的话太重了。
沈简点到为止,没再继续看他,“我没有今朝的雄心壮志,希望你们每个人都好好的活着,我能做的,就是不让你们朝着死路去,你们非要不撞南墙不回头,我也没办法,只是装疼了就回来,不是朝死撞。”
沈简轻声说,“生死自己定,所以,不要自寻死路。”他见着拐角等着的阮今朝,松开了搀着谢瓷兰的手,“明日我在薛家等着表哥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表哥是聪慧人。”
谢瓷兰轻轻的嗯了一声。
沈简朝着阮今朝走去,余光见着失魂落魄朝着东宫去的谢瓷兰,重重的吐了口气,还是回去了。
他都不知道到底是穆厉输了,还是谢宏言输了,反正,两个人一个都没赢。
阮今朝呆呆的望着过来的男人,还未从那句皇孙走出来,“沈简,我了个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