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今朝望着走过来的李明启,脖子绷直,抿唇压着心中翻涌的情绪,如今跟前的人已经不是她的表弟那么简单了,他身上的担子压力已是一个顶峰。
李明启咽了咽喉,那声表姐到底没有从喉见出来,只是静静的望着她。
周围这些曾经言笑晏晏叫他十三殿下的宫人,此刻落在他眼中,都成了监视他一举一动的眼线。
没有遗诏,李玕璋是没有大白天下的遗诏落到他手中的,他依旧只是个皇子,只是主事的人都没有,只能他来顺位挑大梁。
李明泰那头的认罪书是太后拿着的,今夜真的救命的是临阵倒戈的周闻,他真的要抱护这些真的想要保护的人,只能尽量去疏远他们。
李明启藏在衣袖中的手指捏紧的泛白。
他和李明薇就算在大内轮着刀砍,这些宫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宣政殿内见过他和李明薇如何相处长大的人,都不会去叫任何人来拉架。
因为,这里是大内,大内做主的人可以胡闹,外面的人若是在这里闹腾,即便是最卑贱的宫人,都是可以在背后戳着他脊梁骨骂他偏私。
这种时候,他必须拿捏住分寸,否则就是在害阮今朝。
阮今朝几次开口,心口都有些起伏,许久,她才彻底稳住心绪,眼睛泛着泪光,说:“我没有找到阮贤。”
没人知道她这话半夜功夫都发生了何事,她只是说出了这句无果的话。
李明启已对这
个结果有些预判,人是否抓到不重要,阮今朝回来了,且做出了表率,就能封住许多贱人的嘴。
他只是说:“你先回去吧,如今先帝丧仪最为重要。”李明启顿了顿,还是说:“先帝曾说了,你是忠君爱国维护我——”
边上跟着的侍卫咳嗽一声,“殿下,您如今该称本王了。”
即便没有封号的皇子,先帝去了,按照仪制最低也是个郡王了。
李明启转而听点拨的改口,看着阮今朝继续沉声开口。
“你是忠君爱国维护本王的人,先帝对你多有褒奖,你告发阮贤叛逃有功,又已是沈家妇,谢家辅佐先帝多年,以后大宜依旧是要仰仗的,你的忠心今夜整个朝堂都看着了。”
到底是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个不孝了,为了自保告发家里谋逆,这种绝地求生的法子,除开阮今朝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做出来了。
到底,活下来了才有机会改变一切。
阮今朝嗯了一声,见着李明启始终滚动的喉头,轻声地说:“北地有我兄长在,除非所有北地守备军都死了,谁都不能践踏丝毫的大宜领域,殿下不必担忧。”
司南的个性,大约是要在北地摩拳擦掌等着阮贤的。
李明启嗯了一声,心中还有许多想问的,到底更担忧走了的李明薇,点点头,“好,本王都知晓了,你先回去。”
阮今朝嗯了一声,轻轻唤他,“十三。”
李明启嗯了一声,阮今朝深吸口气,
就说:“不管发生何事,我都不会有事,你要保全你自己,明白吗?”
这些事情是她已经经历过一次的,无法是重新走一次罢了,只要人都活着,那么她就没有输。
李明启低低的嗯了一声。
阮今朝说:“你好我们都能好,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为了你的颜面,皇室的体统,朝堂的正常运转,没人敢让你下不来台的。”
李明启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是物极必反的道理他是比谁都明白的,这些能保护他拥护他的,也是一把随时可以要了他命的利刃。
他如今还没有触摸到那个位置,一日不到的光景,他就彻底明白李玕璋说不出苦和难。
李明薇脾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