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犀利酷寒,客栈大堂内的空气瞬间凝结起来。
沉默良久之后,老乞丐率先打破僵硬尴尬的气氛,轻咳一声,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小哥,你这玩笑可开大了,那是人命官司呢,别往我们身上引,若是那些官爷听见了信以为真,是要砍我们脑袋的……”
苗疆少女也附和道,“没错没错,可别胡说,我们当时离那个官爷八丈远,怎么可能跟我们有关系。”
“他那种死法不需要与人接触……”申小甲手指在桌上轻敲几下,面色平静道,“若你们与案件无关,为何要趁乱开溜?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讲,凶手那会儿必然在现场,因为他选择这种方式杀死那名官员,且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定会在场欣赏,而等到尘埃落定之后又会很想快速离开……”
“打住打住……”老乞丐急忙打断申小甲的话,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嘴巴发苦道,“你说得我都快相信自己就是凶手了,我虽然没听过你说的那什么心理学,但也见过不少人心,如果我们是真凶的话,如此明目张胆地开溜,不是暴露自己了吗?其实,我趁乱进城的原因很简单……”
申小甲扬了扬眉毛,淡然道,“哦?那是什么原因呢?若是不好说就当我没问,毕竟谁没点小秘密嘛!”
“没什么不能说的,而且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是不好说也得说啊……”老乞丐瘪了瘪嘴道,“我啊,是乞丐。”
申小甲摸摸鼻子道,“看出来了,很轻松的职业,但也不用这么骄傲,更不用趁乱溜进城……”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是乞丐,”老乞丐苦笑道,“哪来什么狗屁的进城文书!最普通的身份证明文书也没法弄来……原本是想着偷偷给检查的军爷塞点银钱通融通融,这不是当时瞧见你花了银子也没直接进去,心里就有些忐忑吗,所以等到这个女娃娃闯进城,那些军爷也追着她离开了之后,就想着机会难得……”
“这就能说得通了,”申小甲点了点头,侧脸看向站在楚云桥身旁的苗疆少女,好奇地问道,“那么……敢问这位姑娘,你又有什么不得已的借口呢?”
“什么叫不得已的借口……”苗疆少女撅着嘴道,“我从小生活在与世隔绝的苗疆深山里,自然也没有什么文书,眼见着混是混不过去了,只能铤而走险……”
“哦……”申小甲砸吧一下嘴巴,大有深意道,“原来都是因为难搞的文书啊!那么……你们又是如何凑到一起的呢?”
“她撞伤了我!”
“他讹我!”
几乎在同一时刻,老乞丐和苗疆少女脱口而出自己的观点。
苗疆少女指着老乞丐鼻子道,“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原来刚才你是故意撞上来的,如果我不答应带你一起住客栈,你是不是就要将我推向那群官兵,祸水东引?”
申小甲抿了一口酒,啧啧叹道,“原来是碰瓷的缘分啊……”
正当老乞丐想要辩解几句的时候,一直静静看戏的陌春风忽然道,“有人来了。”
“大约十五人,都穿着甲胄……”楚云桥双耳微动,扭头盯着苗疆少女道,“你们最好躲躲。”
苗疆少女和老乞丐对视一眼,立刻慌忙地逃向二楼,钻进一间厢房里躲了起来,静心屏气,仔细听着楼下大堂里的动静。
片刻之后,客栈大堂的木门轰然而开,一群举着火把的兵士冲了进来。
为首一名满脸络腮胡的校尉大摇大摆地走到大堂中央,环顾四周,而后又来到申小甲三人的桌旁,语气生硬道,“刚才这里有没有进来两个穿着奇怪的人?”
申小甲速即满脸嬉笑地答道,“回禀军爷,这间客栈就这么大点地方,一目了然,这里除了我们三人,并无其他住客。”
络腮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