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某家粮铺内,朱慈曌慢慢捋开纸团,瞟了一眼上面犹如蚂蚁般细小的墨字,而后随手又将小纸条揉作一团,扔进汤锅下的红泥小炉中,端起桌上的茶杯,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杯中的青叶,浅浅抿了一小口,斜眼看向身旁的一名灰衣仆从,语气轻慢道,“可惜了,这都没死,下回再想设计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名仆从咧开嘴,露出两颗黄灿灿的大金牙,躬身道,“郡主,该死的总会死,您不用忧虑,自有小的帮您处理妥当!”
朱慈曌撅了撅嘴道,“现在这般束手束脚地做事真不爽利,等再过些日子,宫里那边都按照计划铺垫好了,咱们就可以不用再顾忌这么多,届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对了,朱拾,你想做官吗?三品以下,你随便挑,本郡主都可以满足你!”
朱拾一脸感激地跪了下去,声音微颤道,“多谢郡主厚爱!小的并不想做什么大官,只想一辈子在郡主身旁伺候,做一条忠心耿耿的老狗便足矣!”
“你倒也机灵,宰相门前都是七品官,更何况是我王府中的老狗,三品大员到时候都得看你的脸色……”朱慈曌轻笑道,“也罢,本郡主便遂了你的心愿,等大局稳定,便赏你个府中一等管事。”
便在朱拾磕头谢恩的之时,胖子仆从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拧着眉毛看了朱拾一眼,三两步跨到朱慈曌身侧,俯下身子,轻声低语几句。
朱慈曌凤目一凝,面如寒霜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刻钟前传回的最后一道消息,”胖子仆从沉声道,“去的人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估计就连在四周负责盯梢传递消息的人此时也都全部折在那边了……”
朱慈曌轻轻地抬了抬眉毛,冷冷道,“一刻钟前传回的消息,你到现在才送过来?余达,你最近办事很不上心啊!”
“主子恕罪!”余达额头渗出一颗冷汗,将身子躬得更低了一些,慌忙解释道,“小的一拿到消息便匆匆赶过来,只是在路上碰见了一个人,本想着跟在那人身后,顺手为主子解决一点小麻烦……”
朱慈曌漠然问道,“什么人?”
“一个白衣少女,和主子您之前说的那人很是相像,满头白发,腰间别着根木槌……”
“你在哪里见到的?”
“京都府衙附近的一所小宅子门前。”
“她竟是寻到了那里去,鼻子很灵啊!”朱慈曌冷冷道,“这个张大海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若不是他还有些用处,当时就该让他永远闭嘴,还是死人更让人放心一些……你和那少女交手了吗?”
余达摇了摇头,面有愧色地答道,“还没来得及……对方速度太快,跟了一条街便跟丢了……”
“这个不怪你,单凭你一个人是不可能逮着那人的,”朱慈曌蛾眉微蹙道,“这些小麻烦暂且放一放,眼下最重要还是那件大事……”低头沉思片刻,从怀里摸出一个虎符递向余达,“你拿着这枚虎符去东郊营地,暂时就呆在那边,等我的消息。”
余达立即接过虎符,恭谨地应诺一声,转身快步离去,临走前冷冷地瞥了朱拾一眼,目光中慢是厌恶和警告。
朱拾不以为意地瘪了瘪嘴,待到余达离开后,一脸谄媚道,“郡主,您看宫里那边要不要也再重新布置一番,圣上明日召见申小甲这件事多少有些奇怪,而且还是在勇信殿里……”
朱慈曌眼神冰寒地看向朱拾,唇角微微上翘道,“你在教我做事吗?”
“小的不敢!”朱拾立马趴伏在地上,低着头,诚惶诚恐道。
朱慈曌冷哼一声,“圣上要在勇信殿召见申小甲自然有他的想法,你只需做好分内的事情就行……一个申小甲而已,即便圣上依照姑姑的意思给了他查案的特权,又能翻出什么风浪!更何况,这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