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早朝,离开太和殿之后,庆帝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乘着舆驾,悠哉悠哉地往勇信殿去了。
大臣们笔直且宽敞的石板道走向那道高高的红墙,不少人都向游飞昂拱手贺喜,恭贺他出任刑部尚书一职,从此之后便掌管着大庆刑法审定,以及一切狱讼事务。
户部陈尚书打趣道,“游大人,从今往后,老夫们的清白就得看您的心情如何了,可别相煎得太急太猛哟!”
游飞昂呵呵一笑,摇头道,“陈大人就是爱说玩笑话,以后还需您多多帮衬,衙内开支方面可别太抠了。”
陈尚书哈哈大笑几声,瞧见左相朝这边走来,拍了拍游飞昂的肩膀,低声道,“晚些时候,若是得空,可以来我府上坐坐,有位贵人想和你喝喝酒聊聊天……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游飞昂当然明白陈尚书说的贵人是谁,立即诚惶诚恐地应诺一声,目送着陈尚书转身离开,正要抬步向前,忽地听见耳边响起一声轻咳,扭头看向面无表情立在旁边的魏长更,微微躬身道,“学生见过相爷!”
“如今你已是刑部尚书,不必如此拘礼,”魏长更淡淡道,“该端起来的架子就得端起来,这样才能让人信服。”
游飞昂低声应道,“下官明白……”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相爷,今日殿上您为何要那般反对公开调查大鸣湖案?据下官所知,不论这把火怎么烧,都不可能对您有什么坏处……”
魏长更抚了抚胡须,意味深长道,“老夫所做之事都是圣上需要的……飞昂啊,虽说圣上现在已经钦定了血衣侯为侦办案件的主要负责人,但你们刑部也有协助的职责,不要大意马虎,好好用心哦!”
游飞昂立时低头答道,“学生必定不负相爷之期望!”
魏长更微微一笑,而后便不再和游飞昂多言,迈步走向门洞,一把拉住刚要跨进洞口的谢忠,声如洪钟道,“谢大人,走那么急作甚,难不成害怕遇到讨债的啊?”
谢忠回头看了魏长更一眼,没好气道,“我儿子又没有借高利贷,怕什么讨债的!”
“你连儿子都没有,当然不怕……”魏长更满脸笑容地回怼一句,见谢忠勃然大怒,似乎下一刻就要甩袖而去,立马轻轻拍打几下谢忠的手背,刻意压低声音道,“你感觉到了吗?”
谢忠感受到魏长更那种幽冷的目光,微微皱着眉头道,“感觉到什么?”
“他有些不一样。”
“哪个他?”
“呐,你要再这么装糊涂下去,咱俩可就真没得聊了,我倒是无所谓,但你肯定晚上会比我更难入眠。”
“别这样,大家都是同僚,你要是看出点什么,咱俩分享一下!”
“先前我说要剥夺陈留王手中兵权时,你注意到他的脸色了吗?”
“确实不对劲……你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他这次的表现跟以往很不同,你觉得会是怎么回事?”
“我也摸不清楚,但是有那么一丁点猜测。”
“什么猜测?”
“我听说大鸣湖祭奠时出了些意外,陈留王和圣上都掉进了湖里,回来的却只有圣上,陈留王不知所踪……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我不敢有看法!”
“既然是不敢,而不是没有,那就说明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接下来,谢大人打算怎么做?”
谢忠抿了抿嘴唇,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瞥见大太监刘洗走向他们二人,立刻重重咳嗽一声,冷着脸道,“好了,别烦我,你儿子的高利贷我帮你垫上便是,不用还!”
魏长更自然也瞧见了刘洗,故作亲切地抓握着谢忠的手臂,温和道,“谢大人出手就是阔绰!今年没少贪银子吧,跟老夫讲讲,大概有几千万两,让老夫也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