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庆帝醒转过来的时候,灵瑶宫四周已经围满了禁卫军,连一只眼屎大小的飞虫都无法越过灵瑶宫的院墙。
蟒袍老者的身子已经冰凉,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庆帝认真地对这位可能是自己某位皇族兄弟亲生父亲的老者行了一个礼,然后捡起了那柄青剑,望着极远处有些骚乱的宫城角楼,淡淡地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毕恭毕敬站在庆帝身后的晁牙躬下身子,脸色有些难看地答道,“回陛下……那边也出了点岔子,钦天监门外来了辆牛车,禁卫军和京都守备营都不敢乱动。”
“牛车?”庆帝微微皱起眉头,“是穆老夫子?”
晁牙摇了摇头道,“臣知道穆老和申小甲的关系,所以早就做了相应的准备,不管是穆老他自己,还是那三千弟子,今日都没有闲工夫去钦天监……”
“那会是谁?”庆帝缓步走出灵瑶宫,满脸好奇地望着骚乱处,“什么人能在钦天监门口搅出这么大的乱子?”
晁牙立马跟着走了出去,低着头答道,“是小圣贤庄的人。”
庆帝闻言一怔,双眼微眯道,“哪位夫子?”
“苟子。”晁牙简短有力地答了两个字,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这些年的经验告诉他,皇帝已经没有心思慢慢听他讲述经过,只想知道结果。
庆帝有些诧异地说道,“居然是他……也难怪大家都不敢乱动了,他确实比较难惹,告诉禁卫军和守备营的将士,都各自回营吧!事已不可违,便不必再丢人现眼,只会平白惹人发笑罢了……剑圣和申小甲那边,派人去追了吗?”
晁牙轻声答道,“臣在一刻钟前便已派遣了一队火器营死士,带队的是您密调回京的那位将军……此刻应该已经追上了!”
庆帝扭头望向宫城之外的另一处,长叹道,“做得不错,有他带队,朕就放心了……剑圣再强,终究只是一个人,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的确是胜了,但也是败了……”
晁牙将头埋得更深了一些,不敢轻易去接皇帝的话,只能尽量地放低姿态。他不知道皇帝话里的意思,但一如之前在金銮殿与申小甲争锋相对那般,他不需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意思,只需要按照皇帝的意思去做即可,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在这座城里,皇帝永远是需要敬畏的存在,永远是最恐怖的存在。
在皇帝遥望之处,剑圣背着申小甲踏进了丙三十一巷,然后停了下来。
因为巷中停放着一辆牛车。
牛车上卧着一位中年书生,中年书生手里捧着一卷古籍。
牵牛的也是一名书生,只不过看上去年轻许多,身上的蓝衣也比中年书生干净许多。
一颗雨珠从路旁的屋檐上滴落。
剑圣的右手握在了留白剑剑柄上。
原本看着牵牛书生怔怔出神的申小甲立时回过神来,轻轻拍了拍剑圣的肩膀道,“别紧张,是自己人。”
剑圣的右手依然按着留白剑的剑柄,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但你知不知道,今日之危局全拜哪位自己人所赐。”
申小甲盯着低头牵牛的闻人不语,表情苦涩地点头道,“猜到了。”
就在剑圣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卧在牛车上的中年书生翻了一页书卷,忽然道,“闻人,你带申小甲先回庚十七巷,我在这里和老朋友聊两句。”
简短的一句话,便将箱子里的所有人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而且那说话得语气没有一丁点商量的意思,仿佛只是通知巷中众人接下来该如何做。
闻人不语愣了一下,虽然很好奇自己的先生为何会和剑圣是老朋友,但终究也只是应诺一声,对着申小甲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申小甲翻了一个白眼道,“没看见我舅都是背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