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婶连忙追问:“你们家这又是在忙活什么呀?进进出出的,都是工人,又想装什么热水?”
“不是。”沈清秋抿下一口馄饨皮,“我打算把家里的浴室重新弄一下,以后冬天可以在家里洗澡。”
“啥?”陈婶没听明白。
她根本没想过还能在家里洗澡,都这么冷的天了,还是去澡堂子更暖和吧。
虽然澡堂子人多起来的时候,陈婶确实也不喜欢。
可不喜欢能怎么样?家里没那个条件呀。
“去澡堂子太麻烦了,不如在自己家里干净方便。”沈清秋明显不想多说,吃了饭就吩咐郑欣和邱文光收拾一下就能回去休息。
她转身也上了楼。
剩下的人都是跟陈婶不熟的,陈婶想跟他们搭话都没人搭理。
就是憨厚的姜翠芬跟在沈清秋身边久了,也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陈婶又旁敲侧击了几句,姜翠芬始终憨憨笑着。
几次之后,陈婶自己都觉得没意思,坐在这儿看他们吃得香,自己一口没捞着。她讪讪笑了笑,转身回家。
等陈南天回来,陈婶将这事儿添油加醋说了一通。
“哼,也不知道她个老娘们哪里来的那么多鬼主意,前不久她孙女才手术出院,现在又在家里捯饬这些东西,这多费钱呀!真不是过日子的人!”
陈婶一边帮陈南天送上热茶一边嘴里念念叨叨,“要我说啊,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她治什么治?反正长大了也是要嫁出去的,活不长刚好催他们小两口再要一个呀,说不定这回能是个带把的呢。”
陈南天其实心里也认同老婆这话。
哪怕现在时代在改变,谁家不想要个男娃?沈清秋生意做得再红火,那也是个女人!而且是个上了年纪,死了老公的女人,怎么能这样抛头露面?
陈南天吸了两口烟:“你少说两句吧,跟咱们家有什么关系?”
“哼,哪能没关系?都是从庆城县出来的,你难道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家丢人呀?这丢的还不是咱们庆城县的脸?说到底,我们还是老乡呢!让人家省城的人见着我们这么不懂规矩,传出去不是被人笑掉大牙?”
陈婶抓了一把利落地在水龙头下面冲了冲,一手端着一大碗梅干菜扣肉端上桌。
“要我说啊,就是爱折腾,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不知道自个儿的身份。”
“行了,过好你的日子吧!哎……上回跟你说的事儿有眉目了,妇联那边有个临时工的位置,你过去做做卫生后勤,一个月也能拿点工资。”
“真的?”陈婶乐了。
没想到自己都这个年纪了,居然还能在省城找到工作,这要是传回老家,她也是面子上有光呀。至于临时工或是正式工,对陈婶而言又有什么差别?
她顿时喜滋滋的,满脸开怀:“过了年就去上班,还是现在去?哎哟,现在去到了年关不得给我发福利,呵呵呵。”
陈南天就见不惯老婆这样得意忘形。
他埋头吃饭,不看就行:“年前去打个照面吧,能做一点是一点,给人家留个好印象。你可不要给我们家丢人,就这个临时工的位置还是我托了厂里领导才有的。”
“晓得晓得,就你话多,你以为我是不懂事的小丫头呀,跟隔壁刘晓娟似的呢,都结婚生子了还想着去读书,满心眼子的不安分。”
陈婶也坐下来吃饭,夹起一大块肥肉,快活地拌着白米饭,吃得格外香甜。
临近年关,早点铺子的生意也越来越忙。
到了年下,很多人都忙着办年货,到她店里预定包子烧麦等面点,一定就是一两百只。尤其是邵家,大概是怕过年期间沈清秋他们一家子回老家,自己吃不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