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啊……”她有点不知所措地道,“你,你过来……”
张小松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抬起来。
“所以,我妈不是我妈,现在我爹也不是我爹了,我妹妹我弟弟也不是我的了。”
沈清秋:“……”
张小松道:“那,我是啥啊?”
沈清秋一股火直冲脑门:“你说你是啥啊?!”
她好凶……
张小松委屈地往后缩了缩。
张含秀连忙道:“小松啊,姑奶奶不是这个意思,咱们是一家人……”
张小松不理她,耷拉着一个小脑袋。
沈清秋道:“抬起头来。”
张小松憋着哭,道:“干啥……”
“你爹养你这么多年,我对你也没啥不好的吧?你凭啥就不是我们儿子了?那我给你吃的那口饭喂哪儿去了,都喂狗肚子里去了?!”
张小松哭了起来,没有哭出声,就伸手狠狠抹眼泪,小模样恶狠狠的。
张含秀也不是真嫌他,这会儿又心疼了,搂着他拍了又拍。
沈清秋头疼得伸手推了他一下。
张小松哭着跑出去了。
“……小松啊!”张含秀赶紧拿着棉袄,颠着小脚就出去了。
张含秀这人就这样,虽然心肠柔软,但是思想很不开明。
沈清秋是个大人,当然能理解。
但张小松恐怕就理解不了了。
平时给吃给喝的,跟别人家的长辈比,甚至可以说是溺爱了。
可她又说张家的东西不能交给他……
这就成了张小松心中一根刺,怎么都不能好了。
张含秀颠着小脚去把他追回来,又哄着给吃给喝的,张小松也吃也喝,就是很没精神。
沈清秋看在眼里,也知道咋说他都听不进去,只能等着张大山回来再说吧。
张小松在家吃了喝了又出去找杜青青玩了。
张含秀头脑简单地觉得这就没事了,毕竟是孩子嘛。
……
初三那天张大山和曾大宝都没回来,应该是苏政委留客了。
院子里小孩儿打陀螺打到大晚上的。
杜红秀过来找她家石头,顺便跟沈清秋唠嗑。
“我爹说,那猪皮硬了是你的方子不行,是真的不?”
沈清秋道:“是啊。”
杜红秀:“……”
她真的觉得这就是她爹的借口。
“不,我还是不信,肯定是你帮他找的借口。”
沈清秋斜睨了她一眼:“真不是,是我亲口说的。”
杜红秀叹气,道:“那咋办?再试方子?那可是猪啊……”
这么大一头,别说买来多废钱了,试了也吃不完啊……
家里那个窑怎么还是个烧猪的窑呢?!
要是个烧鸡的窑,也不会这么为难了!
沈清秋尴尬地道:“红秀,不光猪贵,开一次窑,烧的柴火也好多呢……”
杜红秀:“……”
沈清秋憋着笑,道:“回头我在家砌个小窑,先弄几块猪肉试试吧。”
就是不知道温度达不到大窑那个样子,实验成果有没有偏差。
杜红秀道:“我妈的意思是干脆就不做了。”
老杜就是舍不得那个窑,可花大娘说那个窑反正都已经荒了那么多年了。
沈清秋道:“舍了可惜嘛,再说也不是多大的事。”
杜红秀有点别扭,道:“我给你交个底啊。”
沈清秋吃惊地回过头:“啊?”
杜红秀尴尬地道:“我妈是想把家里的钱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