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迟疑着似是要上前,江云月只当将簪子往下压了压,吓得郑贵妃又是一声尖叫,“退后!”
嬷嬷们连忙惊惧的后退了好几步。
郑贵妃看着江云月面上的笑容,咬紧后槽牙才能控制住自己说话不哆嗦。
“你疯了吗?怎么敢这么对我,真当圣上不会治你的罪?”
江云月语气淡淡,“我若是不敢,又怎么会动手。
今儿个可是您把我从三公主的宴会上叫了出来,便是贵女们没人瞧见,你说旁的宫人就全然没人看见吗?
我这头戳死了你,也只能证明你先对我图谋不轨。
看在我爹的功劳上,圣上便是罚我,也罪不至死。”
郑贵妃抿嘴,努力让自己眼神不失去底气。
江云月欣赏她的外强中干的惊惧模样,“倒是郑贵妃你呢,现在平白赔上一条命不说。
还要再好好想想你儿子呀。
你一个贵妃,都能逼得我不得不靠反杀来活命,他一个年轻力壮王爷,又能有颗安稳的心吗?”
郑贵妃眼神抖了抖,看着江云月如同在看一个疯子。
江云月每说一句,她心跳就加快几分,最后一句落下,郑贵妃感觉自己仿佛呼不上来气。
安王宋轶修是她的软肋,而江云月
每句话都扎在了她心窝上。
郑贵妃敢用自己的命来赌江云月不敢对自己下死手,却不代表她真不怕死。
江云月看出了她的退缩,笑容更甚。
“我若是杀了你,就注定安王跟我镇国将军府解下了不死不休的死仇。
只要任何一边没有死绝,这仇就解不开,未来就注定会埋下天大的隐患。
你猜圣上会偏向我父亲这个能打下大邺半壁江山的镇国将军,还是安王这个儿子?”
郑贵妃面上褪去了全部的血色。
她可以不在意自己的死活,豁出命去,但是她不能不为宋轶修考虑。
再是如何说服自己,郑贵妃都不得不承认,大邺里可以少一个王爷,却缺不得镇国将军。
如江云月所言,这是明摆着的赔本的买卖,郑贵妃压根无须为此赔上自己的命!
江云月收了簪子,重新插回到头上,她不再看面色苍白的郑贵妃,抬脚往外走去。
那两个壮硕的嬷嬷连忙求助的去看郑贵妃,却只看到郑贵妃失魂落魄的倒在那里,没有半分表示。
没人下令,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你眼望我眼,谁都不敢妄动。
江云月仰首挺胸,大步迈开,走了出去。
临到春和宫的殿门口,她回头
去看,四方的高墙围出了逼仄的空间,里头的殿宇也不过如此。
江云月又摸了摸自己的发鬓,调整了自己的表情,收敛了大获全胜的笑意。
刚出了春和宫,没走几步,迎面撞上了正匆匆赶来的念嫔。
念嫔还穿着方才鹅黄色的宫装,因着快步行走,发丝都有些乱了。
瞧到江云月好端端的站着,念嫔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旋即语气不善的斥责道,“你不在将军府里待着备嫁,到处跑什么?
什么人唤你,你也都跟着去,真当皇宫是你家后院呢?”
江云月心中有些意外,没有表露出来。
只是垂了眼,用带着鼻音的微弱声调,“见过念嫔娘娘。”
原以为出来遇到的会是高公公的人,没想到竟然是她。
念嫔姓刘,亲兄长是北地清宴卫所的都指挥使,卫所官员很多,最高长官便是都指挥使,权力极大。
算起来,刘指挥使同北地镇守的江镇北是有共事情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