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的寒风,那么冷,远远传来的一两声鞭炮声,也变得无比孤寂凄凉。
堪比二夫人心中的凄凉。
眼前落下一片阴影,二夫人看到了一双挂了珍珠的粉红色绣鞋。
她抬起头,第一次发现江云月不知何时这般高挑,需要她仰视。
“终于把我陷害到绝路了,你高兴了,满意了,大仇得报了?”二夫人眼底迸发出激烈的憎恨绝望,“江云月休想得意,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想休弃我,休想!
我是你们将军府的二夫人,我死了也会是二夫人。”
二夫人早被江韵涵说的很清楚,她被休,回去了岳州也是颜面尽失。
假装寻思都要赖在将军府里。
将军府这么大,江镇北风头又这么盛,他们背不起逼死弟媳妇的罪名的。
如今江镇北非要较真那压箱十八件的去向,二夫人几乎已经只剩下了一条路了。
她不能被带走,更不能沦落到阶下囚给家族抹黑。
索性豁出去了,二夫人事已至此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二夫人这是准备寻死?”江云月故作诧异的问。
二夫人抿嘴不做声,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啊,死确实很容易呢。”江云月认
可的点点头。
或者才难,想体面的活着就更难了。
“真羡慕二夫人这什么都能抛下的魄力,不顾二姐姐、七妹妹的生死,也不管五公子的前途。
啧啧,你眼一闭,失物自然找不到你头上,可就得劳烦你的三个孩子,母债子偿。”
“你敢!”二夫人勃然色变。
江云月浅浅笑着,那表情赫然是在说,你猜我敢不敢。
二夫人摇头,“你休想诈我,不就是让我背黑锅么,我背便是了。
罪我都认了,谁还能找找我孩儿们的责任。”
她时至此时,脑袋反而清明了起来,不好糊弄了。
“你认了罪,你就是畏罪自杀。
有个盗窃家中财物的小偷娘,想来二姐姐在文国公府就更抬不起头来了吧。
七妹妹就更不用说了,她一个名声不好的妾,这日子该怎么过?”
二夫人浑身颤抖,眼底迸发出激烈的情绪。
江云月还在她心口上,落下了最后一击。
“特别是五公子,五哥他寒窗苦读这么些年,还娶到了国子监祭酒的女儿,今年才有望科举出头。
可母亲竟然是个小偷,这会成为他今后都洗脱不掉的污点。
加上你一死,他就得丁忧三年,这京城风云巨
变,三年之后,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
“不,别说了!”二夫人捂着耳朵,受不了的尖叫。
她的脊背终于彻底弯了下去,跪在了江云月面前。
“江云月,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去求你爹啊,别追究我的罪,我、我给你把东西都要回来。
我还有铺子,还有私产,我甚至可以出去借,怎么都会给你把所有财物补回来的,求求你别报官了。”
二夫人她蠢且坏,但是她爱她的孩子。
为了孩子,哪怕她恨江云月入骨,她还是卑微的低下了头。
江云月摇头叹气,“二夫人,你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
我先头给过你那么多次机会了,你仍然有侥幸心。
如今父亲已经派人出去了,我是来不及拦着了。”
早些时候当然是不认命,也笃定江镇北要脸,不会做事这么绝呗。
世事便是如此,胆大脸皮厚的人,总归能更心安理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