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就连充满各种医疗仪器的重症监护室,也安静得落针可闻。
只有那不断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在提醒着我,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并非是在梦中。
我的胸口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住,泪水决堤般涌了出来,顺着脸颊不停地往地上滴落。
我的双腿一软,再次坐到了冰凉的地上。
如果,如果我早一些知道黄莉的情况,也许,是不是就不是这样的结局了呢?
可是人生,哪来这么多如果啊!
我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只手死死地抓着病床的护栏,痛苦的呜咽着。
心里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压抑到我难以呼吸。
眼泪已经模糊了我的双眼,我仿佛流尽了这些年所有的泪水,那种撕心裂肺的滋味撑得我的五脏六腑都快要爆掉了。
黄秋安比我并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她深爱着黄莉,对他而言,黄莉就是他的亲人。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才从那种极度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艰难地站起身来走到黄秋安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此时无论用什么语言,都无法安慰他。
所以我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静静地陪在他身边,我想这大概也是黄莉所想。
她告诉过我,她不喜欢太悲伤,她喜欢热热闹闹的。
许久许久之后,黄秋安才同意医护人员将黄莉的遗体送走。
我扶着黄秋安回到病房,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似的,一言不发地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眼神空洞地盯着某一处。
我将地上那之前被他扔了一地的行李物品,全都收进了行李箱。
可当我看见黄莉的那些化妆品和发卡的时候,我的鼻头又是一酸。
她一直都是一个爱美的女人,从我认识她以来,她一直都是美美的。
所以即便昨天,她明知道是最后一面,依然展现她最美的一面给我。
都说睹物思人,大概就是如此吧。
手机铃声突然毫无征兆的响起,我赶紧走出病房,拿出手机一看,是安澜打来的。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后,接通了电话:“喂。”
“你问了吗?他们愿意去英国治疗吗?”
我顿了顿,才哽咽着回道:“不需要去了。”
“为什么?他们不愿意去吗?”
“不是……是没必要了,黄莉……已经走了……”
电话那头顿时沉默了下来,许久之后才听到安澜非常惊讶的说:“天呐!怎么那么突然?”
“我才知道,昨天我见她已经是最后一面了……刚才,我到医院时,黄莉就已经不行了。”
“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太突然了。”
“是很突然,先不说了,我进去看看她老公,她老公现在的情绪有点不对。”
“嗯,你也好好的,别太难过了。”
挂了电话,我再次回到病房,却见黄秋安闭着眼睛,仰靠椅子上,泪水还在不断从他眼眶滑落而出。
这怎能让人不难过?怎能让人不心痛?
……
黄莉的葬礼安排在两天后,出葬当天只有我和安澜,还有黄秋安。
我们都没有穿黑白颜色的衣服,因为黄莉生前交代过,他的葬礼一定不要那么悲伤,她不喜欢悲伤。
那日,我跪在黄莉的墓碑前失声痛哭许久,虽然站在现实中,可我却不愿去相信这个事实。
我不相信那个曾经和我一起有说有笑,一起想办法帮我泡妞,请我喝酒,还让我假扮她男朋友的姑娘,就这么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仿佛就像一颗绚烂的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