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共教了志穹七套算法,徐志穹揉了揉额头,心里叫苦。
我精于数算,是因为我掌握了更先进的数学工具,这么复杂的算法,明显是打消我占卜的欲望。
再者说,这占卜一定灵验么?
“灵与不灵要看气机的火候,”陶花媛解释道,“若是气机用的精准,随便掷几个铜钱,也能看出走向,可若是气机不准,用对了算法也是枉然。”
“掷几个铜钱,”徐志穹一笑,“这手段却好!”
他取出六个铜钱,将阴阳二气笼罩在铜钱之上,随手一掷,洒落在卧榻之上。
陶花媛嗤笑一声:“你这也叫卜算?你当这是关扑么?”
徐志穹道:“你且解解这卦象,看看算得准不准?”
六枚铜钱,四枚正面向上,两枚背面向上,几乎形成一条直线。
陶花媛看了一眼道:“四阴二阳,一线齐整,按卦象来解,似有灾祸将至。”
徐志穹赶紧把铜钱收了:“这把不算,我再占一次。”
他把铜钱攥在手心,仔细调和阴阳二气,晃了许久,刚刚撒手,忽见夏琥进门道:“门外有个叫花子来找你!”
叫花子?
那祖孙两个?
我给了他们一些本钱,让他们做生意去了,怎么又做了叫花子?
徐志穹去了前门,陶花媛看了一眼卧榻上的铜钱。
四阴二阳,一线齐整。
怎么还是这副卦象?
难道真有灾祸?
……
徐志穹来到门外,看见一人破衣烂衫站在门口,脸上满是污泥,看不出个模样,但这身形却是眼熟。
“徐大人,我可找到你了!”
一听这声音,徐志穹认出了对方。
“关希成,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快些进来!”
关希成,徐志穹在山巡县救下的儒生,春闱时来到京城赶考,名列三甲,在公孙文的强逼之下,进了圣恩阁,入了儒家九品,一直为徐志穹做内应。
长乐帝登基之后,圣恩阁被废除,关希成有功,到浮州做了一名正六品的通判。
他才刚上任不久,为何突然回到京城?却还如此狼狈?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这是遇了盗匪了?”
关希成摇头道:“不是盗匪,是官兵。”
“官兵?”徐志穹一皱眉,“你且说个仔细?”
关希成道:“我到浮州刚一上任,正遇到宪翼河决堤,数万百姓流离失所!”
徐志穹愕然道:“数万百姓?决堤之事我确知晓,浮州奏报之中,却说只伤了十几户百姓,已妥善安置。”
“他撒谎!”关希成咬牙道,“州府不施救济,却要将流民活活困死,我自谏言,知府不从,几番上奏,又被知府拦截,
无奈之下,我只身一人赶来京城面君,知府派兵追赶,我且靠儒家修为侥幸逃脱,盘缠被抢光了,就连官银和牙牌都被抢了,我一路讨饭来到京城,不敢到别处求告,只能来找你了!
徐大人,我冒犯知府,以下犯上,擅离职守,罪证确凿,皇帝革我职,罢我官,纵使让我下狱,我也没有半句怨言,只求徐大人救百姓于水火!”
徐志穹一把拉住关希成,咬牙道:“却跟你说过多少次,站直了,不准跪!”
……
次日天明,徐志穹进了皇宫,长乐帝把他叫进了秘阁。
屏退旁人,长乐帝面带笑容道:“兄弟,你昨日是不是又去找六姐了?我听说你们俩动静挺大,连二哥都知道了!”
徐志穹不笑,俯身施礼道:“臣,有本上奏!”
长乐帝见状,也收去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