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这么做，可张口的瞬间怎么也说不出那番话来。
海市蜃楼出现的画面仍旧在不断重复地播放着，他实在说不出口那样的大话。
人类自己都管不住同类相残，他凭什么保证类似的事件不会再发生？
蓝韵笙看出赵一翮的迟疑，谈不上多失望。
“事已至此，吾希望人类能够约束好自己，否则就别怪人鱼族凶残。”
说完一抬手，几个渔民被海浪送了上来，一个个全都不省人事，不知死活。
“至于这几个人，吾本该杀了他们，既然你们来了，这是吾最后以此给你面子，还给你们。”
蓝韵笙把那几个人利用海浪扔到了岸边的一块礁石上。
做完这一切，蓝韵笙召回那些倒灌的海水。
见此，赵一翮松了一口气。
他真怕蓝韵笙当场就要报仇，他带来的人手不够多，还真不一定能够救得下来那么多人。
比起赵一翮的放松，霍恩的一颗心却是沉到了谷底。
蓝韵笙这反应，看似网开一面，放过了人类。
可根据霍恩对蓝韵笙的了解，她越是这么轻易地放下，通常就表明，她彻底放弃了对某件事的坚持。
毫无疑问，蓝韵笙放弃了继续跟人类和谈。
她放弃了为人鱼族跟人类之间的和平共处继续努力。
“阿笙！”
蓝韵笙深深地看了霍恩一眼。
霍恩心慌的不行，眼神中带着哀求，看着蓝韵笙摇头。
蓝韵笙一言不发。
海潮退下去的时候，蓝韵笙的身影也随着海浪一起消失在海面上。
“阿笙！”
“蓝韵笙！”
霍恩不甘地冲着海面大吼，试图挽留住那个头也不回离开的人。
“霍恩！”赵一翮刚要劝霍恩冷静一些，就看到货霍恩追着蓝韵笙跳入了大海。
但是没多久霍恩又狼狈地被冲回了岸边。
赵一翮立刻冲过去把人扶起来。
“霍恩，没事吧？”
霍恩脸色惨白地看着面前的大海，眼底满是绝望。
“我下不去了。”霍恩喃喃道。
“什么？什么下不去了？”赵一翮没懂霍恩的意思。
旁边的黄淼同样白着一张脸解释道：“我们被大海拒绝了。”
“被大海拒绝？”赵一翮看向黄淼。
黄淼看向赵一翮，惨笑一声。
“意思就是，我们被赶出家门了，再也回不去了。”
人鱼无法回到海底，就像人类无法回到自己的家。
赵一翮有些不能理解。
“大海那么大，你们怎么会回不去？”
“大海是很大，可是大海也有自己的意志。大海会包纳很多，但是大海也会惩罚那些背叛伤害他的存在。”
现在他们这些背弃了大海的人鱼，迎来了对他们的惩罚。
他们没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