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室,令张凡心中一抖:第一次到医务室时的欲哭无泪的感觉,又在心中重现。
院子里堆了一人多高的一大堆纸壳箱子,都已经打成了捆儿。
老太太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屋子里光线很暗,像是黄昏。
窗子没有玻璃,用报纸糊着,只有模糊的光渗透进屋子里。
没有床。
一些旧砖头垒起来,上面搭着两块旧门板,看样子是从拆迁工地拣回来的。
木板上放着一层硬纸板,硬纸板上铺着几条棕色的麻袋,因为麻袋不够,还补铺着几条白色的编织袋子。
一床破棉被放在上面。
这棉被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上面补
了无数补丁,乍一看十分“行为艺术”。
地上立着一只小铁炉,已经熄火了,像是一具刚刚停止呼吸的尸首。
“尸首”旁边垒着几块煤窝煤。
一小堆劈开的旧木板柴火。
炉下的灰烬堆里,半埋半露,烧得黑乎乎的几只土豆,仿佛火化炉烧剩的骨头渣子。
墙角一只塑料盆里,有一些白菜帮子泡在水里。
白菜似乎是遭了腻虫,上面有好多黑点子……
张凡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小伙子,喝口水吧,我家里没有茶。”老太太端来半碗白开水,忍着腰上的痛,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
张凡看着那只破瓷碗,感觉碗里的半碗水像是老太太的眼泪。
“老奶奶,我不渴!”
老太太一手扶着腰,一手把刚才捡来的两块废铁放进墙角的一只旧铁桶里,然后双手用力把铁桶往门口挪动。
张凡急忙道:“老奶奶,你腰上有伤,我来帮你搬吧。”
“好的,你帮我搬到门口,明天早晨收垃圾的车子会过来。”
老太太眼里露出微微的得意,看宝贝似地看着桶里的废铁,声音里忽然有了快乐:“这些起码能卖十块钱呢,比那些纸壳箱子值钱多了。”
张凡向铁桶里一看,里面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一只铁大勺,勺把儿已经断了。
一根自行车大梁,两根生锈的角钢,还有一只
压扁的老旧锡酒壶。
再往下看,桶子底上,静静地躺着一根锈渍斑斑的铁管子。
“老奶奶,这些都是你捡来的呀?”
“有的是捡的,有的是花钱回收来的。这些东西是我攒了半个月才攒到的。干我们这行的,不容易,现在大街小巷上收破烂的人比破烂还多,垃圾箱里越来越不容易捡到值钱的了。”
“嗯,是不容易!”张凡无法用其它语言来形容这个“不容易”,只能干枯地说着。
铁桶没有把手。
他扳住铁桶的底部,刚要直起腰来,不料眼前一亮。
只见桶子底部,发出一缕冷冷的青光。
杀气如虹那种青光!
咦?
张凡使劲眨了眨眼睛,让自己确认大脑意识清醒。
青光,是从那个铁管里发出来的。
去!
显然,这根铁管里面有非同一般的东西。
张凡想打开神识瞳看一看,却又打消了这个主意。
他有一种微妙的自我遮羞本能:如果真的看见了里面有什么宝物,那……还好意思带走它?
还是给自己可怜的自尊留下一点回旋的空间吧!
张凡保持着姿态,心里在想:
铁管子里面有货,这……告诉老太太不?
这桶东西,本来是老太太准备明天早晨就卖掉的,顶多值十元钱。
里面的铁管子,她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