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耳垂上没有挂金挂银,却像是儿童的手指肚一样,看着特别可爱。
脚上没有穿袜子,挽着裤腿,露出一段雪白的小腿。
拖着一双塑料拖鞋,拖鞋带子断了一半,整个五只脚趾露在阳光下,像是五颗白色的小笋尖,晶莹而新
鲜。
张凡暗暗咽了口唾沫。
春花忽然感到背上一阵微热。
第六感官告诉她,有人在看。
她停住手,没有抬头,怔了一会,小声问:“是你?”
她猜来人就是张凡。
如果是大沟子的话,大沟不会这么有耐心地站在她身边欣赏她的美,对她一直很粗暴,除了打骂还是打骂。
那天张凡第一次来她家,她就发现他眼睛里那种专注欣赏的神情。
被男人欣赏,是女人一生最大的快乐和愉悦。
而大沟子从未欣赏过她,而是像公鸡对待母鸡那样,不但时时施加强暴,而且要把母鸡头上和背上的毛全部揪掉!
如果人生是一场噩梦的话,大沟子就是噩梦里的魔鬼!
这场梦,似乎永远也醒不来,直到魔鬼把她的血全部吸干!
她稍微扭头一个小角度,看了看地上的身影。
身影高大而颀长,正是她每晚做梦都要梦到的那个人。
这个人对她来说,可以说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若是不他替她家出了五万元医药费,她现在已经重债在身了,估计,一辈子也无法还清。
感激,羡慕,还有内心那种无名的冲动……
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是嫁的好。最不幸的是没嫁好。
一个女人,能跟这种男人
在一起,今生就无憾了。
可惜,我命不好……
她脑子里快速地胡思乱想一阵,张凡却仍然不吱声,她忍不住背上的刺痒,终于出口道:“小凡,你怎么来了?”
春花仍然没有回过头来,只是把额前的秀发往耳朵上掖了一下。
这下子,耳朵更明显地露了出来。
“没事,你回去吧。”
她有些担心。
担心大沟子突然回家。
大沟子出院那天在村医务室门前发生的事之后,她天天都处于极度紧张状态,总感觉在张凡和大沟子之间,要发生大事。
那天回家之后,大沟子将一把杀猪的尖刀找出来,在磨石上磨呀磨呀,嘴里不断念叨:“张凡,张凡……”
春花知道,大沟子是个亡命徒。他打不过张凡,但他要动刀。
在两个男人之间,她更挂心的是张凡:如果大沟子突然对张凡出手的话,张凡未必能躲得开!
所以,这几天来,只要大沟子出门,她都马上去看看那把杀猪刀在家不在。
如果刀不在家,她肯定会马上跑去张凡家报警。
此刻,张凡竟然不请自来。
这要是被大沟子回家碰见,说不上马上就会闹出人命来。
“小凡,你赶紧回去吧!”
春花轻轻道,仍然没有转过脸去看张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