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枯树而已,”张凡苦笑着,“沦落到这里,以后还请上校夫妇多多关照。”
“快请坐,快请坐,”夫人有意无意的拉了张凡一下,两人便坐在凉亭下的方桌前,她把白白的,又长又直的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这样一来,裙角就翘了起来,一部分春光汹涌而出,“张先生,听你口音,是江清那边的人?”
“是的,我是江清郊区长大的。夫人呢?”
“我们是老乡。我也是江清那边人,不过,我家在省城。”
“怎么称呼你?”
“到了国外多年,大华名字已经不用了,你就叫我安妮吧,”她补充说,“叫安妮姐就行。”
“安妮姐姐,”张凡感觉这个名有点浮,听起来像是坏人,“你哪年来的这里?”
“五年前。”
“看安妮姐姐这么风雅有学识,应该在国内不像是发展不开的人,那为什么出国?”
安妮有几分苦笑,摇了摇头,“反正张先生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言吧。”
“没事,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会记在心里的,更不会跟别人讲。”
“好吧,是这样,家父呢,是郭起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头头,赚了一笔钱,有人造谣说是
贪污。当时,风声挺紧的,家父和家母说,给孩子留条后路,出国吧,万一咱们出事,孩子和钱,都可以保住。就这样,我就被我爸我妈硬给送出国来了。”
“噢,”张凡对“赚了一笔钱”的说法相当的不信任,贪污不贪污,不是你父亲母亲说了算的,“那你出来之后,你父母现在的情况怎么样?那些人还在继续造谣吗?”
“岂止是继续造谣,他们集体闹事,上面查下来,我父亲已经进去了。”
“噢?判了多少?”
“没判呢,拖了好几年。”
“噢,”张凡心中一动,便继续问道,“是在江清审,还是异地审理?”
“怎么,张先生有门路?”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张凡只是顺口试了试水,一听她这样问,就明白这是个心机不多的女人,便点了点头,“我在这个领域,有些朋友,也许能说上话。”
“什么级别的朋友?门子硬吗?”
安妮向前倾了倾身体,吐气如兰,她距离是如此之近,以至于张凡看到了她一丝丝的眉毛。
“省里老黄,你当然知道吧?”
“老黄,你是说他……噢,当然,他干了这么多年,谁能没听说?怎么,你
跟他关系不错?”
张凡不想把老黄给拉下水,便笑道:
“我一个小古玩商人,怎么会跟人家一方诸侯拉得上关系?只不过,我给黄夫人治过病。”
“黄夫人?”
“嗯。”
“不是那位挺漂亮的小夫人吗?”
“嗯,年纪上,是比老黄小一些,不过,他们夫妻感情不错。”
“老夫都宠少妇,当然不错了,”她笑了一笑,自爱地把额前的秀发拢了拢,意思是说上校也宠她,样子相当幼稚,竟然有几分可爱,“那位黄夫人,我接触过,是在一次酒会上,她人长得是挺艳的,在一个什么协会当主任吧?”
“是的,是的。”
“我还记得,她好像姓段,叫什么名字,我就忘了。”
“段小茵。”
张凡脱口而出,借以表明自己跟她很熟。
“对,对,是叫段小茵,”安妮连连点头,“她是一家官管协会的主任,你是古玩商人,你怎么跟她产生了联系?”
看来,安妮对张凡的能力,还有些怀疑。
张凡必须得打消她的疑虑。
“是这样,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