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 风中飘着细雨,楚远的丧事让整个望城都毫无颜色,气势磅礴的楚氏府邸湮没在一片白色当中。
或是因为楚氏平日很关照城中普通百姓,也或是因为楚氏救出了望城那些被抓走的人,望城中的每家每户都自发挂起了丧幡,哀悼楚氏前宗主的离世,哪怕他们不知楚远真正死因。
人或可换,却永远不会有一个空缺的宗主位置,无论楚楠枫此时内心有多悲痛自己父亲的死,却还是要继任宗主。
除了处理宗族事情之外,他一闲下来就在房中折磨自己的精神,他拼命的想,从前父亲在的时候,不管遇到任何事情,他都可以告诉父亲,有楚远在,他似乎从来都是所向披靡,更不用说做一个抉择。
现在,他却要独当一面,可是,父亲去世后第一件事情他就不知该如何做出抉择。
仙门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前宗主若是寿终正寝,便是极好不过的事情。可如若是死于非命,那么,现任宗主则必须查清楚前宗主的真正死因,为前宗主报仇雪恨,这也是为什么杨连一个与卢知行毫无血缘的人也能够以为前宗主报仇的名义来加害于楚氏。
为父亲复仇与让弟弟活命,他只能选择一个,这个必须做的选择折磨得他日不能思,夜不能寐。
他突然想到只要楚墨非不回松南,事态不明,他就不用做选择, 他便决定不再继续寻找楚墨非的消息。
他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般,马上从腰间拿出纸信,召回了派出去寻找楚墨非的弟子,并且马上传令下去,永世不许楚墨非进入松南地界内,逃避就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楚楠枫刚传完纸信, 便听到门外有弟子来报。
“宗主,府外有一位受伤的侠士,他自称是前宗主的旧友,求见宗主,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与宗主商量。”
楚楠枫走过去开门,说道:“既是父亲的旧友,那便给他安排间客房,把府中的大夫叫过去给他治伤。”一系列事情的发生让他已然失去判断力,居然忘记核查那个人的身份,甚至连姓甚名谁都没过问。
他并没有马上去见那个人,他认为自己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情绪,毕竟他现在是宗主。
他已经让几个弟子见到他听到父亲死于弟弟之手时的失态,不能再让外人看见堂堂一个宗主一蹶不振的样子,此刻,他脑中又浮现出小时候楚远教他的画面。
“楠枫,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时刻保持自己端庄的样态,这样,才不会让人有心之人有机可趁,你要记住,时刻做好防备和谋划。”
“可是,爹爹,如果遇到特别伤心的事情了呢?”小小的楚楠枫问道。
“就算你遇到很伤心的事情,也要忍住,要记住一点,不要让任何人见到你的脆弱和软肋,有时候,给你致命一击的可能不是刀剑,而是你的软肋。”
虽然父亲已经离开,但父亲对自己的教导早已经深深刻在了自己的心中,永远都不会消失。
想到这里,他打起精神,准备去面见这位刚来的侠士。
“你们宗主来了吗?我有很急的事情要禀告。”这个侠士说道。
“我听我门中弟子说,您与我父亲是故交,身上又有伤,便叫他们安排您住下,先治伤。”楚楠枫又回到从前那副端庄稳重,彬彬有礼的样子,仿若楚远没死的时候一样。
“你父亲呢?叫你们宗主楚远出来。”那人说道。
“对不起,家父前几日已经仙逝,这城中和府中丧幡便是为家父所挂。”楚楠枫只是非常有礼的告诉他,脸上却无任何悲伤的表情。
“您说您是父亲的旧友,往日我在父亲身边,似乎从未见过,您可否告知我您是父亲哪一位旧友,父亲确有一些朋友,我只在年幼时见过,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