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杉木垛,一连五垛,每垛都有近千根,横竖相叠,每垛都有十几米高。
王珂爬下杉木垛,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觉得自己浑身乏力,根本走不动,但是必须走。顺着池塘边,他走到木材公司的东出口,就是支友来曾经埋伏在这里的地方。门前有一片草地,王珂腿一软,弯下腰就睡了上去。
头晕晕沉沉,眼皮好重。不知不觉就睡了有二十分钟。
不行,不能睡。王珂觉得路过的人都在看他,他挣扎着爬起来,晃晃悠悠地努力向前走。终于走到发电厂的门口,今天值班的是李师傅,王珂一直叫他李伯伯。
他一看王珂这脸和这走路的姿势,立刻上前扶住:“小王珂,你怎么啦?”
“李伯伯,我病了……”话没有说完,人就向地上“出溜”下去。
李师傅一把抱住王珂,好在厂医务室就在大门的旁边。
王珂只记得李伯伯把自己连拖带抱,搞进了医务室。厂医务室的周医生,就是同学杨共青的妈妈。一看王珂这个样,赶紧把王珂加在诊疗床上。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马上拿出一支温度计,塞在自己的腋窝下。过了好久,王珂迷糊中听到周阿姨对李伯伯说了一句:“啊呀,这孩子高烧到了四十一度。”
后来的事情就记不得,王珂又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王珂发现自己竟然在家里,爸爸和妈妈都守在床边。身上的衣服除了一个小裤衩,其它的全部被扒光,爸爸正在用井水浸的冰冷毛巾,替自己擦身呢。
生病的感觉真好,爸爸妈妈全回来了,自己也回到了家里。
“我好冷。”
“打了退烧针也不见好转,你现在还在发烧。”
“行了,先盖上被子,如果能出汗就没事了。”王珂一看,杨共青的妈妈周医生也在。“周阿姨好。”
“好什么,差点把我们几个吓死了,你从哪来的,一身的草棍和木屑。”
王珂这才注意到,此时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了,日光灯照的屋里很亮。
这时候,门外伸了几个脑袋。王珂睡在床上,斜眼一看,是杨共青,后面还有张丽、颜丽。肯定是杨共青领来的,别人根本不认识王珂的家。
“叔叔阿姨好!”三个女孩进门就喊,杨共青接着说:“同学们都知道王珂生病了,来看看,我们中午就找了,都没有找到他。”
“中午,中午就找了,小珂,你跑哪去了。”妈妈问。
“我早晨上学,发现自己生病,走不动了,就在木材公司的木垛上躺了一下,醒来就去了医务室。”王珂赶紧向爸爸妈妈解释。
“那是昏睡,说明上午就发烧了。还好,总算回来了,要是没有人发现,今天就危险了。”
“周医生,那到底是什么病呢?”
“无名高烧,还要观察观察才能知道,烧到四十一度,太吓人了。”杨共青的妈妈说。
这时候,又来了两个男生,分别是金克忠和马永奎。自从星期一中午与支友来冲突后,两个人现在就有了密切走动。
一见马永奎来,王珂就心虚,他不怕别的,就怕他把陈丽妈妈找自己的事说出来。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马永奎张嘴就说:“地瓜……王珂同学,早晨上学的时候,有个阿姨找你。”
“找小珂什么事?谁啊?”王珂的妈妈问。
马永奎摇摇头,“不认识,长得挺凶的。”
“那是谁?”王珂的爸爸王年富问。
“哎哟,我想吐。”王珂赶紧把话题插开,当然想吐也没有东西可吐,都两顿饭没吃了。
周医生又取出温度计,掀开被子一角,插进王珂的腋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