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大家都想到了,但李怀成真的这样选,还是让人大跌眼镜。
这等于是变相欺侮人,不害臊吗?个子比别人高,年龄和力气都比别人大,干活却抢轻的,吃桃子专拣大的。
王珂笑笑,“好,张老师你做见证!我们马上比赛。”
王珂向手心啐了一口唾沫,拿起镰刀走向那块大一点的地。高一四班史无前例的“任务悬殊、最不公平的比赛”马上开始。
李怀成一见,立刻跳下麦地,挥镰就割,“哗拉拉”就是几刀。
却见王珂,不慌不忙,拭了拭镰刀的刀口,皱起眉头。他又走回来,找到颜丽,向她又借了把刀,然后蹲在地头,开始磨起两把刀。
一边磨一边冷眼观看李怀成在割,仿佛他就不是来参加比赛的。
李怀成一口气割出去七八米,回头一看,王珂竟然没有动镰刀。顿时觉得自己遭遇了戏弄,他火冒三丈地跑回来,指着王珂的鼻子说:“地瓜干,你什么意思,说好的比赛,你为什么退出了?”
“狗熊,我什么时候说退出了,磨刀不误打柴工,你没有听说过吗?”王珂笑着对李怀成说,嘴角充满一丝不屑。刚刚他看到李怀成的割麦,心中更加笃定。
“你敢骂人?”
“我才不会骂人呢,我只是提前把这称呼送给了亲爱的老班长。你还是抓紧时间去割吧,否则这块地,你割到下午两点也割不完,你不会想让别人给你送饭吧?那也属于找人帮忙的。”
“你,好,我让你嘴硬。一个小时以后,我们看看到底谁是狗熊?”
“不用一个小时,十五分钟后,我就让你口服心服。”王珂站起来,把两把镰刀的刀口都荡了荡,挺快。王珂满意地站起来,把一把镰刀的刀把,向后腰上一插,走向地里。
王珂的身后,不仅是陈军在摇头,金克忠、马永奎、颜丽等关系较好的几个男女同学都在摇头。
其实王珂早就看到了同学的表现,不争一时,只为一世。
王珂下了地,手起刀落,刀在他右手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而左手“嗖嗖嗖”逆时针连抓三下,一转身,好家伙!一捆合抱粗的小麦被放在一边,如同卷起来的草帘。
所有的同学都惊呆了,一条宽一米,长四米的麦沟,就像剃头一样,麦根如头发茬一般,整整齐齐地呈现出来。地上干干净净,竟然无一根落下的麦穗!
这是神马操作?如果这样操作,一天至少可以割两亩五分地以上。而眼下这块六七分的地,最多两个多小时就能干完,搞不好两个小时内就能割完。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王珂犹如旋风一般,连续几个起落,已经割出去有十米远。问题是王珂割的宽度,却比李怀成的宽出一倍。王珂用了十分钟,就割到头了。微微一笑,把后腰上的刀抽出来,把刚刚用过的刀插在后腰上,如法炮制,再迅速地向回割。
李怀成傻眼了,他的第一趟还没有到头呢,真的没超过十五分钟。
高下立判,王珂站起来笑了:“老班长,现在认输还来得及,我这趟到头,先歇会,磨磨刀等你。你要是认输,我帮你,就算我俩打个平手了,好不好?”
李怀成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这王珂简直是魔鬼。他怎么可能掌握了这样的神秘刀法,割麦子如同砍瓜切菜。
说对了,王珂从小在农村割草,他独创的“内卷”割草法,在当时的农村都是大显身手。不论是割水稻还是割小麦,如同鬼魅掠影一般。
事实上,王珂的这套割法,后来他当兵入伍也是大显身手,在驻地当过两年夏收和秋收的突击队长。
胜负已定,田地里,在场的男女生都齐齐地鼓起掌来,而李怀成自寻其辱,此时恨不得有个地缝都能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