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梅姨娘便让人请了大夫过来。
“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
梅姨娘一脸担忧,她委实不明白,瑶儿的风寒不是已经好了吗?怎就出去逛了一天,又加重了?
大夫捋着胡子道:“二小姐并无大碍,老夫给二小姐开一些疏肝理气的药,喝上几贴后,便会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
大夫叹息道:“只是她这是忧思过度,郁结在心引起的寒气入体。所谓百病生于气,若是这郁结之症无法舒缓,她这病怕是没那么容易痊愈。”
梅姨娘眉头紧皱:“忧思过度?郁结在心?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忧思过度,郁结在心了?”
大夫道:“这恐怕就要问二小姐了。”
送走了大夫后,梅姨娘将春竹唤到了一边:“昨日二小姐跟三小姐出去,发生了何事?”
春竹也不敢瞒着,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
“……那封信奴婢猜测应该是周大人写的,小姐拿着信时,还很高兴的,看完信后,她在马车上大哭了一场,三小姐的衣裳都被哭湿了好大一片呢。”
梅姨娘幽幽叹了一声,一股心酸笼上心头。
瑶儿容貌不差,虽不如苏挽那般明艳动人,却也生得清丽可人。
唯一差的了,便是这出身了。
人家周大人书香门第,且还是家中的嫡子,又怎么会娶一个妾室生的庶女进门当正妻呢?
“你好生照顾小姐。”
她还是去夫人那一趟,为瑶儿选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让她早日歇了对那周大人的心思。
“春竹。”屋里,传来苏瑶虚弱的声音。
“哎!”春竹应了一声,忙推门走了进去,见苏瑶已经坐了起来,忙上前扶着她:“小姐,快躺好,大夫说,你需要多多休息。”
苏瑶轻咳了几声,压住喉间不断泛起的痒意,虚弱道:“你去朱雀桥,拿回我的荷包吧。”
周宴在信上写明了,今日巳时,他的小厮会在朱雀桥上还她的荷包。
他倒是彻底,连面都不愿意见。
苏瑶闭上眼睛,挡住眼底的痛苦:“拿回荷包后,就烧了吧,不用给我了。”
等春竹离开后,苏瑶便睁开了眼睛,她起床将斗篷披上,随后走到窗户边。
推开窗,外面是一棵开得正好的梅花。
她倚在窗边,刚想伸手去碰一碰花瓣,一片雪花便擦着她的手背落下。
这一片落下后,相继而来的,便是密密麻麻的一片。
苏瑶伸手接了一片雪花,“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念完后,她蓦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不觉间泪已两行。
不论她是梅也好,雪也好,都比不上周宴心中那个她。
“二姐,等大雪过后,我们出去玩吧,我听说龙泉寺的后山有一个地方,下雪后的样子,很美。”
突然出现的声音,叫苏瑶轻颤了一下,她飞快的将脸上的泪水擦了擦,方才扭头看着身侧的苏挽。
“你什么时候来的?”
苏挽道:“刚来,我敲了门进来的。”
只是,她没反应,苏挽便自己推门进来了。
苏挽将暖手炉塞到她的怀里,替她拢了拢斗篷,“这梅固然好看,可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不然,梅姨娘可要怨死我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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