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元帅这是何意,你们就是如此对待前来襄助的友部的吗?”明湛风手指游时怒喝,“天下尚未扫平,你们便开始争权夺利,也不怕尽失民心惹人耻笑!”
“明将军,我看你是误会了,我家大元帅的确是诚心诚意相邀怀州大军的入盟,不过……”游时引马在阵前踱了数步,“我家大元帅又说,共盟却怀有异心者,不如不用,不能为己所用者,斩草除根方能永绝后患,何况怀州紧邻徽州,两州又有河道相通,今时明将军虽说得义正言辞,孰知他日你们会不会从背后偷袭徽州?”
“一派胡言!”明湛风啐道,“赵覃自己阴险小人,遂把天下人都当作是他一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既然早就想对付怀州部,那就尽管放胆过来吧,明某倒要看看尔等宵小除了卑鄙无耻,还有没有一丁点真本事!”
游时哈哈大笑,“明将军莫急,此山谷已被我团团围住,谅你们插翅也难飞,所以奉劝明将军切莫为逞一时口快,让近万怀州将士落得个抛尸荒野的下场,我家大元帅其实很是敬惜明将军的才能,除非迫不得已,是不愿伤害明将军及众怀州
将士们的性命的,故只要将军肯全心全意投效于大元帅帐下,今夜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以后,怀州军、徽州军就是一口锅里喝酒吃肉的兄弟,共同进退,共享富贵,如何?”
“好一个共同进退,共享富贵!”明湛风满心不屑,“让怀州军去攻打唐渊春部,无论胜负,我怀州将士皆会背上排除异己内争内讧的骂名,哼,要争要夺,你们自己去好了,欲让怀州军顶黑锅,你们想都别想!”
“也就是说,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休再罗嗦,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同我怀州将士刀兵上商量去吧!”
明湛风说着手一挥,“玉海,走,准备迎战!”
“明将军!你不是一直想要见你的徐大哥吗,这么急着走,就不想见上一见了?”
明湛风铁青了脸,咬紧牙关,一字一顿道,“他在哪儿,你们把他怎样了?”
游时狞笑,将手中的包袱提起,拉开了布罩,“明将军,你且看清楚,这是不是你的徐大哥?”
一时里,明湛风只觉浑身血脉贲张,胸口腥甜热流猛行上窜,似欲就要从肺腑间喷薄而出。
震惊、愤怒,或者还有一
丝难以置信。
以及那颗皮腐肉烂头颅所引致的本能的恐骇,参杂着不忍仔细辨的抗拒感与战栗感,百味杂陈的明湛风,心颤如秋日枯叶,却独独没有半分悲伤。
他的悲伤,大概从与徐进晖分别那一日,就隐隐蛰伏在胸,到了,也只是隐成了斧劈石刻的伤痕。
“为什么?”明湛风喉咙嘶哑地逼近对方,怪异的破音被呼啸穿谷的风撕成寸寸褴褛,“我大哥一心促成两军共盟,堂堂大元帅甘愿屈居让贤,为赵覃左右,你们为什么要害他,为什么!”
“赵覃!赵覃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有种你就给爷滚出来,亲身给爷一个交代!”
“别瞎嚷嚷了!”游时冷然道,“我家大元帅肯给你机会,已经是你最大的面子,又岂会出来受你污口泼语?徐进晖名为襄助大元帅,却始终都不愿将怀州兵力全权交由大元帅,且借为大元帅座上宾之便,趁机私下收揽民心,扰乱军心,留他在侧,岂非养虎为患?”
“哈哈哈!”明湛风迎风狂笑,“赵覃小儿,心胸狭窄,妒贤嫉能,阴暗无耻!徐大哥,你死的好冤,好冤!”
话音未落,天空一
道雪亮闪电划破黑夜,惊得游时一方均不由自主地抬首凝目。
只是一刹那间的惊慌,早有一支利箭瞄准游时破风而去,游时还未及反应过来,便“啊呀”大叫一声,翻身落马。
石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