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玥闻言大失所望,她推桌而起,紧盯着霍鉴初道,“史实上以少胜多的战例并不在少数,我父王……就像你说的,是因为没有及早设防,被明湛风突袭得手,长驱直入,才至兵败若此,然父王毕竟也和明湛风纠缠了近三个月,方被逼退守陇景城,在此期间,霍元帅没有得到上命,不肯出兵也就罢了,难道就没有半丝半毫考虑过对敌之策吗?”
“霍家军世代镇守边陲,建立累世功勋,霍元帅若仅因兵力不足,便放弃对敌,不怕从此再没有虞城霍家,只有被千古唾骂的霍反贼吗?其实本郡主说这么多,纯属白费蜡,陇景一旦破城,明湛风立即就会调转马头,挥师虞城!”
被霍鉴初的推诿气昏了头的奚玥,越说声调越高,越说越激愤,“你就等着吧,霍元帅,陇景将亡,虞城即灭!”
摞下最后一句,奚玥遂转身昂然踱出筵堂,快步走向元帅府的大门,至前院时,泪水已不知不觉潸然而下。
绝望令人窒息,她抹了一把被泪水濡湿的脸颊,一心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无情无义的元帅府,可回去之后怎么面对明湛风的大军,陇景城破之时血与火的惨烈,她根
本不敢想象。
“我得找个地方静一静,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她强抑悲戚,悄声叮嘱自己绝不可以放弃。
守门护卫用诧异的目光盯着她,此时元帅府的大门已紧闭,奚玥走到其中一名护卫跟前道,“烦请将我的马牵来,本郡主想出去一趟。”
“这……”护卫迟疑道,“我家大元帅吩咐过,郡主乃千金之躯,又是初到虞城,人生地不熟,不可任随郡主孤身一人出府,大元帅之令小的又岂敢不遵?还请郡主见谅,回转吧!”
“你!”奚玥没料到霍鉴初居然敢禁限她的自由,当下怒道,“区区虞城元帅府,有甚资格管到本郡主头上,本郡主今儿偏就是要出去,我还不信了,元帅府进得来,出不去?快把门打开,不然别怪本郡主不客气!”
“郡主殿下!”正争执间,一条黑影从奚玥身后冒出,“郡主殿下这是要出门么?”
“你是……”奚玥回身,却发现陌生来人的穿着和霍鉴初有几分相似,同是白衣白裤,一身铠甲盔帽与披风,只不过铠甲盔帽为寻常精铁所制,披风也是纯白色。
看样子,应该是霍鉴初的参将之类。
“末将霍知著,乃
元帅府主公家将,郡主殿下若出门,不妨让末将随侍左右吧,无他,权作郡主殿下的向导而已,希望郡主殿下不弃!”男子抱拳相揖,同时对守门护卫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去将郡主殿下的马牵来?”
“哼!”奚玥冷冷道,“看来你家大元帅是一定要看住我的是吧?行,你随侍可以,一路上本郡主没问话,你要是敢多半句嘴,也同样别怪我不给你家大元帅面子!”
“大元帅只命末将陪郡主殿下散散心,郡主殿下不喜欢多嘴多舌,末将管住自己的嘴便是!”霍知著恭谦地答道。
引马穿街走巷,虞城的繁华虽白日已有所印象,然晚间又是别有一番的热闹,不过对于失意的奚玥,繁华热闹更是平添内心的几分凄凉萧索。
终于,奚玥停下脚步,对霍知著道,“我想寻个清静地儿,往哪里走?”
“城西北的千功寺如何?只是路程稍远了点,一来一回,怕是要很晚了。”
奚玥想起了白天,阳光下那圣洁的白塔群。
“就去千功寺吧,本郡主反正无心睡眠。”
两人翻身上马,催鞭急策,一边跑霍知著一边吆喝,“闪开闪开,当心快马!”
路间行人听到吆喝,纷纷躲闪,唯恐避让不及。
奚玥看了霍知著一眼,暗想霍知著的言谈举止进退有度,知情识礼,且亦是十分懂得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