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玥!你当真要去找父王?”奚策用另一只手拖住了她的胳膊,同时有意放缓了脚步。
“怕什么?”奚玥站定,回脸道,“我知你不喜欢于夫人,我还不是一样?咱们就去瞧一眼,瞧一眼就走,好不好?”
“爹跟这些夫人相处的时候,素来不喜欢我们打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还是算了吧!”奚策轻声劝道。
奚玥的生母砚紫曾是景王最宠爱的妾室,奈何过早离世,景王为其守哀了三年后,又分别纳进了两位妾室,其中这位于夫人便是在奚玥十四岁那年娶进门的,仅比奚玥年长三岁。
“算什么算啊!”奚玥朝月门方向白了一眼,“你也注意到了,管家的眼神很不对,似乎是既想让我们去瞧瞧父王,又担心着什么,甭管怎样,父王若是怪责起来,由我担着不就得了?”
“唉,奚玥,二哥是那种畏首畏尾怕父王责骂的人吗,我就是……就是不愿意去见那个人罢了!”
奚策口中的那个人,自然是指于夫人,不知为何,打从于夫人进门的那一天,奚策就没看这位父王纳的最年轻的姬妾顺眼过。
相对的,于夫人和他们也同样只是皮面
上的应付,勉强同住在一座府里罢了,能不碰面就不碰面,能不打招呼彼此无不装作视若无睹。
两方如此冷淡,究其缘由,主要因着奚策生母安汐姗之故。
安汐姗不仅是奚昂、奚策的生母,还曾伺候过景王妃,因其婢女的身份卑微,不为景王所喜,更为景王妃所不容,加上奚昂、奚策从一出生便被过继给了未有生养的景王妃,安汐姗自知于王府,不过是任随他人摆弄的工具,为求生存,遂向景王妃自请,愿了断尘根,于青灯佛前清俢余生,只要景王妃能待一对兄弟如同己出。
景王妃答应了安汐姗的要求,且看在安汐姗虽无名份,却传继香火有功的份上,并未将她撵出王府,而是于后院僻静林间择了一处陋室,让安汐姗搬进去。
另外景王妃还准许每月都能让安汐姗见上奚昂、奚策一面,算是格外恩典,从此安汐姗潜心向佛,不问世事,直至于夫人进门……
于夫人进门不久,莫名其妙竟突然害起病来,折腾约半月,该请的郎中皆请过,能用的药也都用过,可惜时好时坏,总是不见起色。
景王对此焦愁不已,病急乱投医之下听从他人
建议,请了个阴阳师前来府中驱邪,哪知阴阳师在王府里走了一遭,掐指一算,说后院深林处的居者同于夫人命里相冲相克,若不赶紧想法,只怕于夫人命不久矣。
景王闻听大惊失色,当即也不辨真伪,就命人将安汐姗送出王府,安排到一处远离陇景城的偏僻庵庙中,结果两日后,这位于夫人还真就跟没生过病一般,能吃能睡能笑能唱。
再隔数日,于夫人又央着景王,将原先安汐姗的陋屋拆除,她要在林中另建一处消夏阁,理由是林深荫浓,她受不得太阳晒。
至此众人方有所悟,于夫人的病,原来别有深意,然连景王妃都嗅出端倪的事儿,景王偏偏要装作聋子瞎子,还不许王府任何人,说半点于夫人的不是。
明里不说,一把年纪的景王妃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好歹她还是正室,王府多年有谁敢对她不尊不敬?何况还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施手段宠惑王心,简直全然没把她当回事儿。
景王妃私下里对奚策道,“策儿,母妃这些年也算对你们俩兄弟不薄,甚至你亲娘,母妃亦没为难过她,本来大家平平安安,和睦相处下去是最好不过,不想
你父王色令智昏,居然为了个小妖精,将你亲娘撵出王府,可叹偌大王府,你娘连片瓦容身之地都不得!”
“那阴阳师,是你父王听信于鲤介绍找来的,要没收受于家的钱财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