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夫人絮絮叨叨着,见景王并无反感之色,遂继续道,“于鲤明白王爷用心良苦,为了陇景振兴,以期陇景长久永固,王爷才力排众议一意推行革新,所以每每有臣子向他倾述时,他均会劝众人以大局为重,以陇景的长远发展为计……”
“你兄长真是这么做的?”景王的语气明显缓和,甚至还一手揽住了于夫人的腰,让她坐得更舒服些。
“是啊,不过……妾身觉得,光是凭于鲤一张嘴劝,何能堵得住那么多悠悠众口?撇开于鲤不谈,王爷在陇景经营几十年,陇景一向都很稳定太平,如今诸多策令皆被郡马爷改撤,人心岂能不浮动?妾身担心,长此以往,就算没有外敌,陇景也会自溃于内呢。”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景王轻轻地在于夫人的腰间拍了两下,“有本王坐镇,谁敢乱?”
“王爷的臣子们倒是不敢,毕竟跟随王爷多年,可外人就不好说了,谁知道其用心,到底是真为王爷好,还是意在王爷之位?”
景王挑眼斜睨于夫人,“虞城的地域不及陇景三分之一,如今霍家军又被其留在虞城,仅凭他单人匹马,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能兴
起什么风浪来。”
于夫人笑笑,愈发娇媚地往景王怀中赖,“王爷也说,虞城地域不及陇景三分之一,人都是贪心不足蛇吞象,何况王爷还将三军都交给他训练,万一那些将领只听他的调令,又有霍家军在外围策应,王爷可想过后果有多严重?”
景王沉吟不语,于夫人知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遂趁热打铁道,“当然,现在郡马爷在陇景还根基未稳,不能怎样作为,所以王爷只需小心防范便好,妾身说了这么多,亦是希望王爷不要太相信外人,自己人哪怕平庸些,到底动摇不了咱陇景之根本。”
“不用再说了!”景王忽猛地推开于夫人,还未等于夫人站稳,便霍然起身,“本王用人自有用人的道理,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说三道四嚼舌根子,更是有失身份!本王知你想让于鲤官复原职,但他确实不适合再带兵,即便在州府内另安官职,现在也不是时候,还是让他等等再说吧!”
于夫人跌了个趔趄,愠怒之色刚刚涌上粉面,听得景王如此一说,当即惊喜地屈身施礼道,“王爷还会再用妾身的大哥么?妾身替大哥先行谢过王爷啦!”
“等过一
段,本王自会有安排!”说罢,景王拂袖而走,再也不理于夫人。
于夫人望定景王的背影,唇角浮出一抹奇怪的微笑,“好戏还在后头呢!”她喃喃地自言自语。
春和再次进来,问道,“夫人,王爷走了吗?”
于夫人点了点头,春和遂上前收拾了景王的茶盏,准备撤下。
“那件事,你准备好了吗?”于夫人端起自己的茶,悠悠拨弄着盖子,悠悠问道。
“是夫人,奴婢已经准备妥当了。”
“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万一……你知道该怎么办!”
春和端着茶盏的手轻微地颤抖了一下,随即道,“夫人放心,奴婢早就想得很清楚了。”
于夫人摆摆手,示意春和可以退下了,她将茶盏举到唇边正欲浅啜,却若有所思地蓦然停住,并最终一口未喝,叹着气将茶盏重重放落。
转眼便是景王妃寿诞,寿诞之日,王府照例大宴宾客,无数的臣子、命妇携着各式各样的礼品走马灯似的涌入王府,府门前负责抄录清单和收受礼品的仆役们则忙得不亦乐乎,无一刻喘歇。
相比王府热闹喧嚣的前庭,王府的后院倒是清静如常,景王妃的屋里,王妃正喜滋滋
地赏味着奚玥送来的寿礼。
“你这孩子,跟母妃还这么客气!”景王妃嘴上啧怪,但目光和手却像是被黏住,一直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