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景王很快出现在门庭处,他的身后跟着霍鉴初。
景王回首,朝鉴初低语了几句,霍鉴初点点头,撇下景王独自朝场中走来,奚玥静静地注视,暗自希望他能于万花丛中,一眼看到她。
不过霍鉴初最先看到的似乎是奚昂,他朝奚昂走去,两人一番寒暄,交谈了数句后,只见奚昂回首一指,指点着花门旁的奚玥,霍鉴初冲着奚玥,露出爽朗的笑容。
跟着他向奚昂告辞,又冲着数个同他打招呼的臣属一一抱拳作礼,这方慢慢挪向奚玥。
“忙坏了吧?”奚玥带着疼惜,温柔地低声问道。
两人的手在相接近的瞬间,几乎同时紧紧牵住对方。
“还好!”霍鉴初笑答,“父王说今日是和属僚们熟络关系增进沟通的好机会,所以几乎一刻不停地向我介绍客人。”
“还有陇景的富商豪绅吧?”奚玥不无讥讽道,“与父王过从甚密的无非就是这些人,跟他们熟络关系,他们会恨不得用黄澄澄的金子堵上你的嘴封上你的眼塞上你的耳朵,然后肆意妄为。”
“哪有那么严重?”霍鉴初愈发失笑不已,“只是委屈你了
,一直也没顾上找你。”
“我自己的家,你找我作甚!”奚玥想了想,又不放心地问道,“来之前我叮嘱你无论见谁,拿些客套话敷衍便是,你没犯傻吧?”
“人太多了!”霍鉴初哀叹道,“根本就没有时间容我犯傻,一个人的脸相都还没认清跟着就是下一个,客套话那是一句顶十句,不断地重复重复再重复,我成鹦哥儿了,玥儿!”
“呵,你呀!”奚玥“噗”地笑出,忙又故作一本正经道,“你若真成了鹦哥儿,反倒是好事,来来回回就只会说教你的几句话,也不用我为你提心吊胆了!”
“真的?那万一我想对你说别的话怎么办?时时听久仰久仰,失敬失敬,你不烦?”
“你……”
两个年轻人在花门边低声说笑打趣,惹得一众宾客时不时的朝他们张望几眼,神色各异,有羡慕有嫉妒,但更多的是暗怀鬼胎面带谄笑。
正说话间,后园门庭处一阵骚动,曲乐声更是高扬震耳,原来景王妃在女眷的簇拥下已贵临筵席了。
所有入座的宾客慌忙起身迎候,霍鉴初本也想上前,却被奚玥拉住,“不用凑热闹
。”奚玥道,“不用凑这个热闹王妃也不会怪我们的,她跟你一样,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了。”
霍鉴初笑着依旧和奚玥在花门边手牵手驻足观望,那头景王则牵住了王妃的衣袖。
每年都会当众演上这么一次,以示夫妻恩爱和睦,而这却是王妃和丈夫一年中仅有的一回执手同行。
夫妇二人微笑着穿过人群,在男宾这一侧园子设有首座,为临时搭建的一方平台,需拾两三级台阶而上,台阶均用红绸包裹,摆上了王妃喜欢的各种时令鲜花,中间留出的通道则铺上了从哀牢国进贡的金丝雪绒百花毯。
景王妃从奚玥他们眼前经过,似乎并未留意到二人,面上一成不变的微笑以及矜持地频频点头皆证实了奚玥的断言——大家都不过是在应酬。
登上首座平台,景王松开了王妃,二人转了个身面对众宾客站定,景王清清嗓子,挥手开言道,“诸位,谢谢诸位大驾光临景王府,前来为本王的贤妃祝寿,个中情谊,本王感激不尽,在此,就先躬谢大家了!”
说罢景王抱拳,连连作揖,众人亦纷纷以礼相还,至礼毕,景王方
道,“今年不同往时,大家知道陇景被困数月,各州郡无不损失惨重,本王虽力兴重振,然真要恢复如前尚需时日,故今年的寿诞,本王只能从俭就朴,略备薄酒以表谢意,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诸位多多海涵,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