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玥明白,无非一道程序而已,像从前一样,她只能跟随在两位夫人后面,当个陪衬,不过无所谓了,待会儿下一场的助兴节目又要登场,宾客们就可以自行走动,随意攀会了。
到时,耐一会儿性子,她也学了于司琼找个托辞提前离场,想来没有任何人会在意。
于是心情大转,变得开心起来,高高兴兴地端了酒盏,随一干众人离席。
空下来的席位上,两柄一模一样的扇子静静地半悬在桌边,扇柄所坠黛色绞丝流苏随着清风拂过飘荡摇曳,引人浮想联翩的一缕妩媚中,又像似要诉说着什么。
“多谢众位姐妹们成全,年年给我贺寿,虽人生苦短去日无多,但望大家长相聚长相叙,共同帮着各家的老爷们和王爷一起,守好这一片江山,让咱们陇景昌盛延世子孙永继,你们说是与不是?”
面对众人相贺,景王妃含笑执杯,举手投足间仪度雍容华贵,脸上有平日少见的动人光彩,如草木返青,三月回暖。
“是!”众女频频点头,“愿王妃松鹤长春,春秋不老,愿王爷与王妃福寿康安万遂心愿!”
一杯酒饮尽,景王妃将目
光扫向奚玥,“他还是不肯来么?”
奚玥喉间一涩,立时想起宴席至此竟始终不见二哥身影,难道自己苦心相劝,却丝毫未起作用?
奚玥垂下眼帘,景王妃看得清楚,一丝失望闪过双目,但很快她即掩饰地笑道,“那没事了,大家随意尽兴吧!”
回到席桌,奚玥闷闷地坐了,考虑待会退席,是否再去弄影轩一趟,就算仍是一鼻子灰,到底不愿眼睁睁放弃奚策不管。
“咦,于大元帅好久不见呐!近来可好?”耳畔忽然响起丹夫人的笑语,奚玥抬眸,果见于鲤朝这边桌凑来。
同席的几位夫人亦纷纷向于鲤颔首,且同以大元帅相称。
于鲤表情分外尴尬,如今失势赋闲,再听大元帅三字,无不讽刺。
“特意来向各位夫人敬酒,惭愧惭愧!”于鲤边说边用袖口抚额,尽管天气温爽适宜,根本就不会出一丝汗。
“是了,他现在无俸无职,不过是托我的面子方有资格入席,几位姐姐就休要取笑他了!”于司琼朱唇轻启,淡然替于鲤解围。
“于鲤,代我多敬几杯吧,以后少不得要叨扰各府烦请各府照顾一二,到时还望各位
夫人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多多替于鲤美言几句!”
那几位夫人笑道,“于夫人太客气了,于大元帅虽然暂时赋闲,可毕竟还是自家亲,在王爷跟前总有再受重用的机会,是我们该好好敬于大元帅一杯才是。”
这边阿谀迎奉各有所图不要紧,那边厢奚玥直听得暗冒无名火,鸡皮疙瘩滚掉一地,她倒并非针对于鲤个人成见太深,而是人情世故绝望无奈,官场臣僚间相互攀附勾连,浊流难清,仅凭鉴初一个人的能力是根本改变不了的。
“郡主殿下,甚久未见,若不嫌弃,请同受于鲤一敬吧?”于鲤讨好的笑容在奚玥面前晃动,他从旁侧婢女所端托盘上拎了酒壶,就要隔桌给奚玥斟满。
杯口被奚玥抬手掩住,酒壶停悬在半空,于鲤躬身的姿势僵住,比刚才更加尴尬。
“玥儿!”胳膊肘被丹夫人碰了碰。
奚玥淡淡道,“不敢,于大元帅是长辈,焉有长辈敬晚辈之理,玥岂可受?”
“哈哈,我这个妹子成亲之后果有长进,居然懂得谦逊了?鉴初,是你的功劳吧?”
奚昂连同霍鉴初,两个玉树临风的男子,居然风仪翩翩
地也出现在场中。
霍鉴初默然未应,只管冲奚玥眉弯眼笑,奚玥则没好气瞪了奚昂一眼,猜都不用猜,一准儿是奚昂非要拉鉴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