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镜明愣住,“你是说你喜欢我?”
“我没说!你这么变,态,谁会喜欢你!”染烟再次被气得揪心的痛,暗骂自己怎如此不争气,成亲好几日已明知对方是什么德性,干嘛还要因此而愤怒而失控。
“你不喜欢,那干嘛要说现在死了心?”莫镜明悠悠道,“没有心动过,何谈死?”
染烟鼻子一酸,“你是不是有失忆症啊,新婚第一夜我就恳求过你,为什么我们不能像寻常夫妻一般恩爱到老,当时你说你没兴趣听。”
“对,你是这么说过。”莫镜明沉吟道,“但是我以为你不会对我有多少感情,只是出于对这段婚事的期待。”
“那有什么区别吗?”染烟冷笑,“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希望和自己喜欢的人白头到老,你对我没兴趣也不要这么莫名其妙行不?”
“有区别!”莫镜明叹了口气,“喜欢应该是简单的,可婚事中能期待的东西却很多,瞧瞧我爹的那些
妻妾们吧,我爹喜欢她们有多少,她们喜欢我爹又有多少,但是却没有一个肯远离莫家,哪怕宁肯被我爹安排在莫府外的偏宅。”
“所以你也把我当做她们当中的一员?”染烟冷笑不止,“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跟你爹还惊人的相似呢。”
“不!”莫镜明看着染烟,“以你的聪慧应该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判断,不要光图口舌之快方小姐,我只是举例而已,至于你我之间,也许正是因为有太多的东西参杂其中了。”
染烟忍了忍,“怎样才可以像你说的简单?离开祢都还是离开大益朝?”
莫镜明一阵沉默,最后才道,“其实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你遇见我是你的错误,而我的错误在于,不能忘记。”
染烟没有说话,她看不透莫镜明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和他曾经的过往,他全都不愿念及,却说他的错在于不能忘记,他的不能忘记应该不是针对她吧,怎样的女子偷了他
的心,让他宁守孤寂也不肯忘却……
没想到搬入蕙昕苑的时候正碰上阴雨绵绵的天气,由于很多东西既不好搬动又怕淋湿,所以只能暂时放在原来的屋子里,而一对新人只能先住进去再说。
蕙昕苑里的正屋与偏屋都是刚刚打扫过的,因此显得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屋内还焚上了百合香,青烟袅袅香郁肺腑。
染烟把正屋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对莫家安排的蕙昕苑还是甚为满意的,除了有些空置的地方,等着搬入成亲时的家具外,其余的布置摆设,几乎无可挑剔。
表面上看房子的基调是以清雅古朴为主,但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屋内的每一样物品,都极其精致昂贵,即使染烟在镇国公府生活的十,六载,又对皇宫中的富丽堂皇早就见惯不惊,可仍是不得不暗叹,莫家的生活之讲究,远非方秀夫妇可比。
染烟打开了屋中的窗户,凭窗而立,外面细雨如丝,仿佛一道银色
的帘子从天垂落,将染烟的世界遮隔在帘内,帘外翠竹轻轻,一派清幽。
染烟在窗前站了一小会儿,又移步到外面的门廊上,门廊较宽,围有雕花木栏杆,以供方便行走,亦可摆上桌椅小坐。
染烟走到栏杆前,扶了柱头上雕著的小麒麟,伸手接了一滴从屋檐滴落的雨水,冰凉的感觉在她的指尖漾溢开,由心底生出的一丝自在和快乐,让染烟差点忘了自己是身在莫府的别院,如果可以不用面对很难面对的人,在蕙昕苑度过余年应是快乐而惬意的。
她曾无数的想象过,和心爱的人坐在门前,摆上一杯清茶,或者再有几样刚刚制好的小点,一起赏落日赏细雨,栽遍地的花,看月上中天,然后就这么慢慢变老,人生何憾?
可惜老天给她开了一个偌大的玩笑,一切皆具备,却唯独缺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