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菀所做的一切,未必是为了她自己。”莫镜明淡淡的回了一句。
染烟的眉头更深:“不是潘菀,难道你是指莫怀苍?我明白了,只要是和莫怀苍沾上一点点关系的人,在你看来,他们找我的目的,都是为了莫怀苍。”
莫镜明没有答话依旧轻轻的抚着琴。
染烟看着他的侧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终于忍不住猛的一下按住了莫镜明的手:“我觉得好奇怪,为什么潘菀今天来,你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惊奇?甚至在看到了古琴之时,你也平淡如常,如果这张古琴,真的是你爹当初迎娶潘菀时送给她的,而又伴随潘菀二十余年,你应该感到相当惊异才是,除非你早就知道潘菀会来送琴,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莫镜明沉默片刻,轻轻推开染烟的手道:“我从来就没有这样说过,你自己下的判断,又何必来问我对错?”
“是啊。”染烟愤愤不平道:“我是说今晚怎么会表现得特别温和,如果你早就知道潘菀会来,那就足可以解释了。你是故意做给潘菀看的,对不对?让潘菀看到我们如何的恩爱,如何
的温馨,说不定潘菀还会转告给莫怀苍,让莫怀苍嫉妒你的甜蜜生活。以消解你的心头之恨,以你的性子,若不能睚眦必报,肯定会寝食难安的吧?”
莫镜明的脸沉了下去,但见他咬紧了牙关,却最终一个字都未说。
汝殊见状,小心翼翼的走到染烟身边,拉了一下染烟的衣袖,示意她注意点,别再口无遮拦。
染烟自己暗自哀叹了一声,心想自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说着说着,就忍不住要挑起两个人之间的战火呢?
一阵死寂过后,染烟回脸对汝殊低声道:“算了,我也被你们家三少爷传染了,疑心病是越来越重,你把这张古琴给包好,寻个什么地方给收捡起来吧。既然是和莫怀苍有关的东西,我看我们还是碰都不要碰。”
“三娘刚才说她暴殄天物,没想到送到你这儿来,你仍旧是个暴殄天物的主,既然你不敢担当,那就还是由我来碰吧。”
莫镜明长叹一声,缓缓道:“反正我都已经是碰过了,郡主大人有没有兴趣,听我为了你们的高山流水抚琴一曲呢?”
染烟闻言,恨得牙根直痒痒,好不容易才
压下欲要发作的怒火,她一字一顿道:“虽你的便,汝殊,去把琴桌给我搬到门廊上。”
莫镜明对染烟的咬牙切齿,仿若未闻,只管吩咐汝殊道:“今晚虽然无星也无月,但风凉云稀,于灯影幽暗间,正可以静心弹曲,还请郡主大人稍安毋躁,耐心聆听一下我的琴技,看是是否能为郡主大人一解相相思之苦。”
“随你的便。”染烟再次吐出这四个字,声调已经提高了一倍,她冲着莫镜明诡异一笑道:“亏你们大益朝也有高山流水这个词,但你却不知道我所看的上古书卷中成就高山流水知音难觅这个典故的,却恰恰是两位男子,一个叫伯牙,一个叫子期,你愿意用镜明与怀苍再续前缘,我丝毫都不介意!”
“伯牙、子期是什么人?”莫镜明回首问道。
“哪本上古书卷?我怎么从来没翻到过。开卷堂乃大益朝国子监最大最全的书库,其中保存了上古典籍,也是普通民间所不能企及的。连我在开卷堂中都没有看到过你所说的典故,你又是从何处得知?不会是故意编来诳我的吧?”
染烟得意的将身子背对莫镜明,摇
头晃脑道:“是啊,你自称读书过万卷,可天下古籍浩如烟海,你所不知、不晓的还多着呢。不要对自己一知半解的事就说是别人诳你。”
“哦,那我倒要听听,伯牙和子期是怎么个高山流水法。”
莫镜明走到染烟的身边,扶手而立,直直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