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烟轻笑,“真又如何假又如何,寻着本心而来,寻着本心而去罢了。”
经过这一回,杜氏似乎是收敛不少,不太再随意招惹染烟,在许久都没有找染烟麻烦的情况下,她偶然将染烟叫过去商量一些小事的时候,染烟表现得也十分柔顺。
日子如流水,两个月后,柔妃怀上龙嗣的消息传遍朝野,时人纷纷揣测,如果柔妃能顺利再诞下一位小皇子,那基本上一直悬而未决的太子之位,可能就要尘埃落定了。
其时已经入冬,染烟好些日子都没有见到过莫怀苍了,向应柄奇问起,应柄奇告诉染烟,莫怀苍跟着几位经商的朋友去南方游山玩水去了,可能要到年底才会回来,有什么事儿,染烟尽管直接吩咐他便是。
染烟很清楚应柄奇的话未必能当真,莫怀苍游山玩水恐怕是假,出门办什么事才是真,不过他的离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得有一段时间,他不能影响到自己的心绪了。
最主要的是,柔妃怀胎,染烟生怕宫中又会生出什么变故来,此种担忧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让她不得不加倍提防,也正是出于这种心理,她才会向应柄
奇询问莫怀苍的去向,得到的消息让她的紧张稍微放松了些,故而也就没再多问。
不久之后的一天,下了祢都城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天气异常寒冷的夜晚,城中各户都早早的关了门歇了店。
除了祢都城中那条每到夜晚,才开始一天之中最为热闹时段的街道以外,尽管因为下雪,生意清淡了许多,但这条街上依然处处灯火闪烁,红烛高照,从风雪的深处,还不时传来阵阵欢歌笑语。
其中一处叫旖旎阁的三楼顶层,一个穿着绯色衣袄媚态百生的女子,端着一壶酒,推开了走廊右侧的一间房门,走了进去。
这是间临街的屋子,屋子不大,却弥漫着浓烈的脂粉香气,烛火和炉火的映照中,一个穿着白色银丝袍的男子正坐在临窗的几案旁自斟自饮,且已有了几分醉态。
女子走到几案一侧,将酒壶放在案桌上,娇滴滴的笑道,“公子每次来都只是喝几壶酒,多没趣啊,今夜风大雪紧的,不如就让奴家留下来陪陪公子吧?”
“走开!”男子冷冷道,“该付的银子我照付,你只管收银子管够我的酒便是,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扰
人清静!”
“哟,我说公子,你要想寻清静,岂不是来错了地方,咱旖旎阁本就不是什么清静地儿,非但不清净,来的人可都是图热闹的,通宵达旦的热闹要到天明去了!”女子不屑道,“奴家可是见公子仪表堂堂非富即贵,心生仰慕才自愿想要陪公子的,要知道奴家自小被卖到旖旎阁,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不信公子可以去向任何来旖旎阁的常客打听打听,奴家对公子一片真心,公子却愣是要伤奴家的心么。”
“我对你的身世不感兴趣。”男子的声音依旧很冷,甚至比窗外的风雪更冷,,“世人的心,只除了一个人,我皆不为所动。”
女子悻悻的白了男子一眼,“公子现在是如此说,可奴家相信,总有一日,公子的心里会有衿霄。”
“出去。”男子将一杯酒一饮而尽,又将酒杯重重的砸在桌案上,“我不想再重复说第二遍。”
叫衿霄的女子退了出去,掩上房门后,并未急着离开,而是转身进了隔壁一间屋子,屋内同样有个穿着白色银丝袍的男子,临窗而坐,自斟自饮。
“怎么样?他还是不搭理你么?”男子听见
身后的响动头也未回,举起酒杯慢慢的啜饮。
女子不以为然笑了,“公子只是让奴家想办法留住他,并没有说一定非要他搭理奴家啊,总之诱得他在我们旖旎阁流年往返不就行了?”
这个男子以相似的冷淡神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