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烟看着莫怀苍,自己真的误会他了么。
“那你打算拿莫闲怎么办?”
“我考虑过了,不能把莫闲送交官府,事关重大,且不论官府是否相信莫闲的一面之辞,单就莫闲曾是太师府的下人来说,太师府绝对撇清不了干系,与其连累我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还不如私下里偷偷解决此事。”莫怀苍停了一下道,“我准备将莫闲送离祢都城,永远也不许他再回来,你觉得呢。”
染烟看向莫怀苍,“既然你都已经打算好了,那就依你的意思办吧。”
莫怀苍点点头,“你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烟儿,我真的是无心犯下的错,你对我来说,是世上最为珍贵的东西,我又怎么舍得利用你欺骗你呢。”
“还有一件事。”莫怀苍说得动容,染烟却避开了一步道,“我们出去说可以吗?”
莫怀苍没有反对,两人来到屋外,染烟才看定莫怀苍道,“我想要你亲口告诉我,河运案是否和你有关系?你离开祢都,真的是去南方游山玩水了吗,还是不过借此机会去了庭阳?”
“你怎么会这么想,烟儿!”莫怀苍变了脸色,“我在你心目中就
是这样的人吗?会去偷取朝廷的赈.灾物资,中饱私囊,而让灾民活活冻死饿死?”
“我也希望你不是这种人,所以我才要你亲口告诉我!”染烟微蹙双眉,“河运案一旦被查出,其后果想想都可怕,怀苍,不论你是怎么打算的,你都不该拿着莫家老少的项上人头去开玩笑啊。”
“我会吗?”莫怀苍的态度变得阴冷,“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将河运案联系到我的身上,可我能告诉你的就是,我根本对此事一无所知!”
莫怀苍说到最后“一无所知”四个字时,声调已经格外尖利刺耳,或者他也自知情绪失控,当下打住了话头,将脸侧向一边。
染烟默然,好一阵子才道,“算了,不提这事儿了,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好了,时候不早,我得回去了,怀苍,我们就此别过吧。”
莫怀苍没有回头,染烟只好自己朝莫平的马车走去。
“烟儿!”莫怀苍忽然从身后叫住了她,“烟儿,我没想到你和莫府的人一样,都对我深怀偏见,难道就因为我一时疏忽做错了一件事,便要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我头上吗?我觉得很难过,烟儿
,可我不怪你,谁让我只是个被莫府遗忘了的二公子呢,若我是镜明,我一定会好好呵护你,让你一生都拥有享受不尽的快乐与幸福,而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染烟的心宛如被什么狠狠的刺了一下,尖利而洞穿,她强迫自己不去受莫怀苍的影响,继续走到马车跟前。
坐入马车后,染烟合上眼,平复了一会儿情绪,这才撩开车窗帘子,向外面看了一眼,只见莫怀苍也正望向自己,四目相对,各自都怀揣着太复杂的心思,“我们走,莫平!”染烟从唇齿间,沉声吩咐道。
一路上,潘菀都没有说话,她斜靠在座位的另一边,从车窗望向窗外,虽然隔着车窗帘子,街上的影像是朦胧且模糊的,但她就是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兀自出神。
染烟偶然瞥了一眼潘菀的侧容,发现潘菀实在是冰雕美人,每一分寸的线条都透着世事与己无关的冷漠。
直到回府,染烟向潘菀告辞,潘菀才压低声道,“烟丫头,仔细你的嘴,在太师府或皇宫中说话不得当,可都是要招来杀身之祸!”
染烟略愣了一下,随即倔强道,“不劳二娘叮嘱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染烟心中自有分寸!”言毕回身便走,扬长而去。
然而走入蕙昕苑的月门时,染烟再次踌躇,她不想见到莫镜明,见到了也不知该说什么,心中的愤意并没有因为这一番折腾而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