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领着顾小桃他们回到家,屋子里静悄悄的,她先带着几人到东屋拍了拍门。
其实敲门这个事儿在村里很少见,老牛家有这个习惯还是因为牛大力卧病在床的关系。
“爹、妈,我徐大夫过来给你们瞧瞧。”二丫小心询问着,可屋里却没人回答。
又拍了两下,西屋的三丫开门出来,对上一大帮子人,脸上怯生生的,身体也只露出半边。
二丫有些着急,快步走过去抓起三丫的手,问道:“爹娘在屋没?我敲好几声了也没人答应。”
三丫眼神迷茫,“娘说要睡一觉,再我就不知道了。”
二丫刷的回头看向东屋房门,眼眶一下子红了。
急急冲过去大力拍打着木门,顾小满看她这样也跟着拍门,屋里传出剧烈的咳嗽声。
紧接着是一道沙哑的男声问道:“三丫吗?啥事儿啊?”
“爹,我是二丫,娘在屋没?她把门插上了,我进不来!”
二丫的眼泪已经糊了满脸。
屋内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是一股难闻的陈腐的气味,只有常年卧床的屋里才会有这样的气味。
二丫从牛大力的身边钻过去,慌忙冲向炕沿。
看着她娘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踉跄着后退两步。
顾小满冲过去扶住她才没让人跌在地上。
门外的顾小桃吓一跳,连忙用神识感受了一下。
呼——
还好,人是活着的!
徐国华朝着牛大力点点头,跟三丫一块儿把人扶回炕上,转头看着牛婶子灰败的脸色心道糟糕。
上前翻开牛婶子的眼睑,又朝着身后喊道:“二丫过来,我得给你娘把脉!”
二丫从浑浑噩噩中回神,抹了把脸疾步上前,从被子里拉出牛婶子的胳膊。
徐国华搭脉开始诊断,屋内寂静无声。
牛大力眼神复杂,极力忍着咳嗽脸憋的通红,一眨不眨的看着徐大夫的动作。
“那只手!”
二丫又绕过去把她娘的另一只手拿出来。
随着徐国华的眉头越皱越紧,屋内落针可闻。
就在这个时候,牛大力忽然忍不住咳嗽起来,先是轻轻的,之后越来越剧烈,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顾小桃抿唇不语,顾小满看着二丫无助又故作坚强的样子眼眶都红了。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徐国华也很为难,因为他手下之人的脉搏太虚弱了!
这是油尽灯枯之象啊!
撒开牛婶子干枯的手腕,徐国华没说话,而是从背着的医药箱里掏出银针,转身先给牛大力扎了几针。
咳嗽声渐渐止住,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答案。
徐国华久久不语。
二丫似乎明白了什么,拉着三丫“噗通”一声跪在徐国华脚边。
“你这是干啥?快起来!”
“二丫起来!”
徐国华吓得脚都缩到炕沿上,二丫眼睛猩红,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求您救救我娘,这辈子我给您当牛做马,只求您保住我娘一命!”
三丫在跪下的瞬间就明白了,脸上满是泪水,望着徐国华的眼里充满希望。
被二姐拉着磕头,顾小桃和顾小满上前想拉起二人,可瘦弱的姐妹俩似是有千斤重,怎么都不肯起来。
西屋的四丫不知什么时候偷偷站到了门口,小姑娘像大头娃娃一样赤着脚双手抓着衣摆。
看见二姐三姐磕头,也跑回来跪下,也不说话,眼泪却决堤一般,脑袋不停磕在地上。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