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晚上,墨香居灯火通明,院子燃起数堆篝火,热浪滚滚不显半点寒意,桌子直接摆放到了露天。
天公作美,无风无雪,看着玩闹众人,柴天诺轻轻于地倒酒三杯。
一敬爹娘,未知二老于地下,过得是否安好。
年关过,人增岁,若按前世来说,十八已是成人,再不是懵懂少年。
二敬看守天地壁垒的黄巾力士,若无默默献身无数载的他们,幽冥通道开,妖魔鬼怪入,大世不宁,人间化地狱!
柴天诺感叹,不知自己何时能有封禁幽冥通道的能力,一生困守壁垒,属实太过悲哀。
三敬西北同袍与那逝去的数十万性命,塞外寒风如刀,祈愿他们能与九泉之下瞑目,来世,宁为太平狗不为乱世人!
“你这厮是有钱了,上好的赵家高烧不喝却往地上倒,狗大户的心思果然难猜,嗝~!”
一只大手从背后拍中肩头,柴天诺叹气,忠贤这囊货的酒量,甭提了!
近年关,卞盛、申屠子进还有魏忠贤都放了三天假,再加上临近来回穿梭,把墨香居当成了自家后院的秀春阁姑娘们,这热腾腾的年气立马升了上来。
李义川看着眼前四位一表人才的后辈,心怀大悦,一口闷下杯中酒。
艰辛半辈无儿无女,眼见半百却有了四位天资纵横的弟子后辈,今生值了!
“天诺,干!”
卞盛举杯,与柴天诺一饮而尽,得了西北传承的衣钵,几人的酒风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
原本都是小口小口的抿,如今却喜一口杯尽,那割喉刀的辛烈,果然迷人。
“你如今的声名之响,大华无出右者,若按世俗说法,你已站至人生巅峰,此生无憾!”
卞盛拍拍柴天诺的胳膊,夹起一筷子牛肉,边吃边感叹的说。
柴天诺笑着摇头:
“过去我也是如你一般想法,可经历过许多之后,突然发现,这些过去渴求的东西,不过是浮云。”
“那你现在追求的是什么?”
魏忠贤的大脑袋突然从一旁钻出,醉醺醺的问,柴天诺看看明月星空,轻笑着说:
“伸手可摘漫天星斗,俯身能测四海水深,如此,便足了。”
“……”
一群人皆用怪异表情看着柴天诺,他却怡然自得的吃菜喝酒,坐在首座的李义川轻笑说:
“你们,莫不是以为天诺犯了痴证?”
众人皆点头,便是以喜姐为首的姑娘们也是一样的动作。
李义川夹起一粒花生米,边吃边说:
“站得高才能望得远,没有远超常人的志气,又如何能屹立大世巅峰?”
魏忠贤砸吧砸吧嘴,刚要说话,却被李义川用根鸡腿塞住:
“你莫说话,胡扯八道和志向完全是两码事。”
“师父你偏心!”
取下鸡腿,魏忠贤一边大口啃着,一边幽怨的说。
李义川叹气:
“忠贤啊,师父不是偏心,这世上,总有些人是他人所不能及,便如天诺。”
众人齐齐点头,若有所思的望着冲己等微笑拱手的柴天诺。
“忠贤,如今你是什么境界?”
“武夫六品,再有一品便是高品武夫,厉害吧?”
魏忠贤得意洋洋的说,以他这个年岁,确实值得骄傲。
李义川笑笑,扭头问道:
“你们俩呐?”
“师父,前些日子在直隶与苦匪交战,略有所得,在钦天监鉴定过,已是武夫八品。”
卞盛轻轻点头,申屠子进与他一样的动作:
“师父,我也是,巡逻时被鞑子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