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封了口,一看便是用心保护的物件,也不知摊主是从哪里淘换来的。
去了蜡封麻布,小心翼翼展开卷轴,柴天诺眼睛不由一亮。
峰峦起伏,点缀三两萧瑟林木,群山环抱村落,旁有大川流过,渔舟顺江面漂流,穿蓑衣的渔夫端坐船头,任薄雨润面。
好一幅恬静淳朴,幽静自然的淡抹山水!
柴天诺看的连连点头,说点不要脸的话,此作颇有些自己画风特点,着色清淡,除却主线用重笔留痕,其它皆为浮墨渲染,透着一股发自内里的清幽。
“今朝郡斋冷,忽念山中客;涧底束荆薪,归来煮白石。”
“欲持一瓢酒,远慰风雨夕;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迹。”
“沧澜山居图,好诗,好名字!”
看着卷尾诗词与名称,柴天诺轻点头,难怪这幅画卷能引的自己心动,无论哪处都合心意到了极点,便是自己作画,也不一定有这般合心意。
“蛮儿,你说……”
柴天诺抬头,不由一愣,入眼皆是滚滚云浪,哪有柴蛮儿的身影?
一旁绿树,还有手中画卷,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噫吁嚱,某这是,又入了幻境?”
无奈摇头,柴天诺便觉自己就是个解密体质,但凡有幻境秘境小世界,一准一头撞进去!
秉承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柴天诺好奇打量周围景象,峰峦起伏,白云于山间浮动,大江平缓,有渔舟顺流而下。
江边村落升起缈缈炊烟,农人牵着小儿的手,笑着走向居舍,柴天诺恍然点头,原来,自己是入了沧澜山居图里。
负手,沿石阶一路向下,虽是幻境,柴天诺却觉得分外舒服。
一草一木皆是养眼,便是脚下顽石,踩的都是那般契合。
下行九百九十九,柴天诺来至山腰,有一绿瓦红柱风雨亭坐落。
亭中有人,是一穿白色道袍的道人,冲柴天诺微笑:
“可要饮茶,是你最喜欢的雀舌。”
“……”
用手按按剧烈跳动的心脏,柴天诺叹气坐下,看着除了年长,相貌气息皆与自己一般无二的道人,开口问:
“你是谁?”
道人斟茶,轻笑言:
“这还用问,自然是你。”
柴天诺端起茶杯饮入口,忍不住咋舌,还真是雀舌,与自己常饮的滋味一模一样。
“莫打玄机,认真讲,你到底是谁?”
道人敛去笑容,认真说:
“未打玄机,我便是你,或者说,你的一部分。”
“……我柴天诺,怎是如此奇葩的存在?”
柴天诺无奈摇头,也不说话,只是摆摆手,道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这该从何说起。”
道人挠头想了想,缓缓说了起来。
道人道号鱼粮,居于山间道观,只他一人。
出生时,正值大丽朝分崩瓦解,天下大乱之际。
其时北地蛮族入侵,占了大丽朝不少土地,建立了蛮族政权,鱼粮道人长大后,便当了蛮族政权的地方小官,虽不大富大贵,温饱尚能满足。
人生前三十年,鱼粮道人与常人一般无二,娶妻生子,过着平淡却幸福的日子,直到三十一岁那年,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