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不过是一个手段而已。
直到现在,蚩尤都没有现身。
那头的动静愈发强盛,云闲起身,拿剑,看向后方那卷席而来的毒雾,灵敏的听力告诉她,那里传来了一些不太妙的嗡鸣声。
宿迟陡然道:“走!”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下一瞬,就有几个面色铁青的修士从中奔袭而出,眼中犹存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怖的东西,见到剑阁一行人,连停顿都未停顿,而是嘶哑道:“快走!!”
在此时,这已经是最为仁至义尽的举动了。
所有人如临大敌,训练有素地立刻站起,连回头都不曾,立马御剑向前踏去,钻进更深一层的丛林,云闲却没有走,剑身上逐渐拢起灵光,横在身前。
接下来自毒瘴中冲出的人,和此前之人像是两个门派,身上虽沾有血迹,但看不出什么致命伤,能跑能逃,可仅仅是两个呼吸,云闲就眼睁睁看着一个鲜活的人变成了一具皮囊。
他黑压压的后脑勺上,正钉着一只硕大的魔蚊。魔蚊长长的口针自后方刺入,颤动之间,不仅脑髓,就连浑身的内脏血肉都被霎时掏空。
那具人皮软软耷在地上,腿脚还维持着逃命的姿势,如一副凝固的壁画。
云琅凝重道:“小心。这东西难缠得很。”
如果只是三四只、五六只,斩了便是。只是,自毒瘴中冲出的,是黑压压的魔蚊群,每一只都饱食了血肉,肚腹饱涨,阴翳的眼死死盯着下方的猎物。
也不知有多少人死在它们身上。
“宿迟,你先走。”萧芜道:“弟子群龙无首,怕他们又进了什么险地。”
宿迟并未动作,先是看了眼云闲,见云闲微微点头,方才化光离去。
“嗯?”萧芜感觉不太对劲:“他还看你一眼?……他现在是完全只听你的话。这是怎么回事?”
“啊,哈哈,娘亲,这种事情不重要,之后再说之后再说。”云闲指腹拂过剑身,火红光芒暴亮,她看着这随时要发动攻击的猖狂魔蚊,轻声道:“现在……看我一把火烧了你们。”
下一瞬,火光冲天!
“……”
这一战,云闲手臂上的伤又撕裂开来,重了三分,身上添了不少伤口,鲜血淋漓。
拖着疲惫不堪的躯体,望着天际的祭坛,跑,绝不能停滞一瞬的跑。
她已无暇顾及其他,只有在这奔袭途中,才有空闲继续艰难思索。
折叠阵法已启,除非杀了蚩尤,或者拖到蚩尤力量衰弱到无法维持,否则无法停止,人力有穷尽,只是或早或晚的事情。
吃一堑长一智,它不到最后关头,绝不会现身……
算来算去,想来想去,云闲不得不承认,还当真是如那天试炼之地中说的一般,对即墨姝下手是最容易达成的举措。真是讽刺。
只是,这世上不是什么事都只要考虑能不能成,而是要考虑能不能做的。
想到这里,云闲伸手去摸魔石,竟然还在!她原本是担心自己无法第一时间感知魔石变化,才一直贴身放着,不曾将其收入储物戒。魔石还在微弱闪烁,只是光芒越来越浅了。
即墨姝的本源魔气还在逐渐虚弱,她状况很不好。
云闲粗糙的掌心渐渐将魔石攥得温热,她都快记不清上一次见到即墨姝笑是什么样子了。现在一定很痛苦吧。
蚩尤若要用即墨姝的躯壳,明明一早便可以用,它绝无可能念什么旧情,才把即墨姝留到现在。那唯一的解释,便是它有顾虑——现在的形态能让它发挥出最大的实力,毕竟即墨姝本身的修为远差蚩尤,若是转移,或多或少会将能力折损。它如此多疑的性子,怎允许自己多出这个破绽。
三人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