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如此绝情的模样时,盛知雾还是觉得心痛。
毕竟,这是他的母亲,是他活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小时候唯一的依靠。
“公司是我一手创立的,我几乎为它付出了全部,可以说,公司就是我的命。”
盛知雾沙哑着声音对盛母说道:“你要我把公司给那个男人,不是让我把命交出去,叫我去死吗?”
“那你就去死好了!”
盛母为了逼盛知雾就范,还割破了手腕,她故意挥动鲜血淋漓的手臂,说道:“你的命是我给的,现在我要你还!少在这里废话了,明早机构上班了,你就去办理手续,把公司给你爸!”
盛知雾听到这话,心如死灰。
等盛母去医院后,他买了两箱酒,蹲在公园的无人角落,打算喝到没力气了,就往旁边的湖里跳。
他提前立下遗嘱,给盛母留了个基金项目,每个月固定给钱,足够她像个正常人一样,不愁吃喝地过完下辈子。
至于公司,等他死后,就捐给社会。
他宁愿去造福那些他从不认识的人,也不要便宜了那个从未尽过父亲与丈夫职责的渣男。
盛知雾喝得酩酊大醉,感觉身上还有最后一点力气,够他爬到湖边滚下去了。
手撑地,他正要爬起来。
突然,他旁边的绿化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夹杂着女人因为哭泣,难以听清的言语。
盛知雾:“……”
这种情况,他好像不适合出现。
于是,盛知雾又躺了回去。
那女人哭了好久,上气不接下气。
盛知雾感觉他都快睡着了。
“哭什么哭,你又不是最惨的那个?”
盛知雾觉得,再让这女人哭下去,他都找不到合适的时机爬起来跳湖。
更何况,他都没哭呢。
“我这么惨,都没哭呢……”
盛知雾嘀咕。
听到有声音,那女人的哭声立刻就停了。
接着,是窸窣的脚步声。
盛知雾感觉有人跨过绿化的矮树,来到他边上。
抬头一看——
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清。
顶多能看清这是个人。
“原来不是鬼……”
盛知雾听到了女人哭哑的声音。
“是鬼。”盛知雾扯了扯嘴角,听到这话有点想笑,“醉鬼。”
“那酒是你的?”女人的声音又响起。
盛知雾身边,摆着两箱酒,其中一箱已经喝了大半,散落一地的酒瓶,让人不注意都难。
“嗯。”盛知雾有气无力地答道。
他跟女人搭话,可不是为了让这女人过来跟他聊天啊,只是想让这个女人赶紧走,他好跳湖。
“卖给我点吧。”
在盛知雾把人赶走前,那女人自顾自地掏荷包。
盛知雾听到了硬币碰撞的声音。
他眯起眼,隐约见到女人手里,拿着些面值看起来很穷酸的毛票和硬币。
“我还要留火车票的钱,余下的只有两块了。”
女人问道:“两块钱能买多少酒啊?”
大概能买一口吧。
盛知雾为自己人生最后准备的酒,都死贵死贵。
但他只想赶紧把人打发走,便道:“都拿去。”
“两块钱哪能买那么多,就给我一瓶吧。”
女人说着,往盛知雾手里塞了一把零钱,然后取出一瓶酒,吨吨吨地灌。
喝了两口就喷了出来。
“好苦啊……”
女人有点心痛地说道:“算了,两块钱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