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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医院。
病号儿加上大队长、开拖拉机送大家来医院的王大志、照顾人的林家老院子三房的二媳妇儿,一共来了十六人。
这十六人直接占了四个病房,之前都还好,有医生开的药擦着,众人只哼哼几声。可今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个忽然缩着身子叫唤起来,要命的挠着身上的血泡。
凄厉的哭声响彻在整个医院住院部,直让人毛骨悚然。
“快!快!病情恶化了!把他们四肢全部绑住!”
医生护士来晚一步,这些人已经挠破了半数的血泡,粉色的液体从血泡留下的窟窿里,汩汩的往外冒,迅速的打湿了病人身上的白床单。
病人身体一抽一抽的,整张脸变成了血糊糊,但庄稼人晒得黑亮的耳朵却在这种情况下变成了惨白,足够诡异,足够骇人。
纵然那位医生行医三十年,见过不少疑难杂症,在此刻也显得束手无策。
他隔着厚厚的口罩对一旁的大队长说:
“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必须让人尽快把样品带回来检测,如果三日内查出病因对症下药,或许还有生还的可能。”
大队长愣愣的看着医生,耳边听着此起彼伏的哀嚎,大嗓门在此刻变得嘶哑。
“我、我知道了。”
等回过神来,他便冲向隔壁的房间,将电话打回了大队。
……
“大队长放心,我一定会安抚好村民的。”
支书面色沉重的将电话挂掉,才不到一分钟,电话再次响了起来,不过这次是县政打来的,叮嘱了他几句便说找吴干事。
吴干事在屋里接着电话,深秋时节寒风萧瑟,他却接得满头大汗。
“好的,好的……领导,我一定加快侦查进度……好的没问题,今晚之前我就会和防疫站的带着样品回来……我会注意的,不会在百姓间引起恐慌……领导放心,我吴正风一定不辱使命!”
支书站在大队委的院坝里,鲜少抽烟的他竟吐起了烟圈儿。
想起大队长的话,他心情沉重得很,如果一次性死去十几名村民,先不说担不担责的问题,就是交代都没法给他们的家里人交代。
就说赵大菊,一大家子三十号人,当家的老祖宗窦玉绡土匪出身,枪林弹雨里打过小鬼子,本身就是个极为不好惹的人,她狠辣、护短、泼辣,都八十岁了还是西山村一霸。
要是一个没处理好,整个大队估计都没好果子吃。
“唉……”支书叹着气,指缝间的烟卷儿明明灭灭。
怎么就让他遇上这事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