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突如其来的鱼潮,让西山大队收获了三百斤的鱼,因为河流上游在凤凰山中,未曾经过其他大队,大队长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的将这批鱼当成了大队的所有物。
河边田坎上,队长叼着烟杆儿红光满面挥斥方遒,按照支书根据工分册子算出来的份例,将渔获进行分配。
“林健康家,十二斤!”
大队长粗犷的声音直接压过沸腾的人声,支书拎着杆子秤,笑呵呵的将称好的鱼递给排队的人。
“可拿稳了!”
黝黑的汉子连忙拿草绳将鱼串起来,一个劲儿憨笑着“谢支书”“谢大队长”。
时隔大半年,家里终于能吃上荤腥儿了!
正好,他家媳妇儿要生了,拿给媳妇儿补一补,争取多下点儿奶!
大队长又喊:“王全志家,十一斤。”
支书:“快拿好!”
王全志:“多肥的鱼啊,我在这儿谢大队长和支书了!”
支书笑笑:“这是老天爷赏吃的!”
“……”
长长的队伍沿着河边排开,村民几乎倾巢出动,一边排着队往前走,一边满脸喜色的同家人、邻里乡亲唠嗑儿。
“娘,今晚我要吃肉!”
“好好好,吃肉!”
“不知道我家能分到多少,我想把它熏干留到过年,也好加个菜!”
“哎,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家里孩子实在可怜,我还是炖着给他们吃了吧,让他们香香嘴儿。”
顾家分到八斤鱼,大队长专门让支书挑的一条肥美的大草鱼。
沈千娇将鱼拎在手上,指了指支书脚边空了的大竹筐子,里面还铺着一层厚厚的小杂鱼,有些期待的问道:
“支书,这些可以给我吗?”
小杂鱼处理起来麻烦,腥味儿重,刺也多,就算家里没荤腥,也没多少人要,甚至还未让锅腥好几天。
支书摇头道:“这些都没人要,顾家媳妇儿,这东西不好吃。”
沈千娇眸光明亮,笑道:“没事儿。既然没人要,我就拿走了?”
支书点头,喊了一个人搭手将小杂鱼给她腾出来,而他继续给剩下的村民分鱼。
腾出来的小杂鱼,加上其他筐子里捡来的,约莫有二十斤左右,沈千娇用三颗大白兔为工钱,让一个手脚麻利的老叔将鱼内脏全都挤了,在河里洗干净后,欢欢喜喜的回家了。
大家不喜欢小杂鱼主要是因为舍不得油而已,毕竟好多人家一小罐子猪油用一年到头,做菜都是用一小团布,往锅底抹两下,沾点儿油星就行。
哪像顾家,猪油按坨,菜油按勺,这趟回去更是要下一大锅油,裹上面糊来炸小鱼干儿!
这豪横的做派,炸拖鞋都好吃!
咳咳,当然了,这是夸张的说法,正经人谁吃拖鞋?
从河边离家前,在赵清荷恍恍惚惚、灵魂出窍、自我怀疑,还没能接受现实的时候,沈千娇毫无负担的将林大丫给出卖了一波。
她在形象全无的赵清荷身边,弯腰如恶魔低语:
“赵清荷,林大丫告诉我你是重生的,她说的对么?”
重生是赵清荷最大的秘密,她一时如遭雷击,她第一反应就是将知道她秘密的人斩草除根,可回过神只看到一大一小相携远去的背影。
下午的阳光驱散天上的阴云,暖暖的照在二人的身上,小孩子咯咯的笑声与女人悦耳的轻笑在喧嚣中远去,她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就像阴沟里的老鼠看着光明正大走在街上的人们。
更像上辈子她站在人潮之中,望着讲台上被万众瞩目的无双国士!
似乎无论怎样,她都无法窃取沈娇娇身上的光环,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