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至,然后知无病之快;事来,然后知无事之乐。故而,御病不如却病,完事不如省事。——纳兰九歌
——
宁悠悠已经没有了睡意,披着一件衣服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外面的风带着些许的暖意,很快江南就到了酷暑季节。
刚刚那段话是纳兰九歌说的,仔细琢磨倒有几分道理。
“情至,方知是鸩酒。”她清楚自己定力不够,时而会被莫名的情绪干扰,会被旁人的事影响心情。
宁悠悠站在窗前许久,想到上一世听一位老人说过这样一句话。
‘贫贱之人,一无所有,临命终时,脱一厌字。’
‘富贵之人,无所不有,临命终时,带一恋字。’
‘脱一厌字,如释重负;带一恋字,如担枷锁。’
现在对这几句话有了很深的理解,她如那富贵之人无所不有,却因贪恋爱情终日郁郁寡欢,如身负枷锁。
纳兰九歌是如此,她亦是如此。
三更,宁悠悠才回到床上躺下,刚刚进入梦乡,院子里便传来嘈杂的声音。
说话的人嗓门虽然不高,却挡不住人多,你一句我一句便跟菜市场差不多。
今日一早,苏家各大店铺的掌柜齐聚苏府南院,主要是因为这个月的账目还没核对,很多事他们无法进展。
比如,店铺伙计的工资。
苏如玉前些年便采用了宁悠悠的建议,所有伙计,掌柜都按照分成模式计算工资,虽说这每个月忙碌一些,可大家的干劲十足。
有
些伙计算过一笔账,给苏老板打工比自己开个小店铺还要赚钱。
如此一来留在这里的伙计都拼了命一样工作,掌柜的拿的自然更多,自然他们为苏府创造的盈利也比以前多了几倍。
“张掌柜,米铺这个月生意不错啊!我看你好像加购了三次货。”
“哪有,哪有,这不是江北出事了。苏老板让我多进些米囤货,估计对完账就要把这些米运到江北,别说赚钱,我还要搭人工,船费。”
“哎呀~这可是大事啊!我们苏老板现在协助王爷查案,那我们可不能坐视不管,不行,一会儿叫伙计去我账上拿一千两补贴你们米铺。”
“李掌柜,多谢,多谢。”
“哪里话,咱们都是一家人。”
“张掌柜,我们布庄也有些货要运去江北,你的货船能不能……”
“都是一家人,没问题。”
——
听——
宁悠悠没睡多久就被这嘈杂的声音吵醒,仔细一听都是生意上的人,这些人表面看着非常的和善,各个都是大善人。
殊不知,各个都是人精,那算盘打的跟金子一样闪闪发光。
“士大夫损德,皆因立名心切。”
她已经无法安睡了。
“满院子的铜臭味!没办法,谁让我就喜欢这味道。”
宁悠悠迷迷糊糊地爬起床,披头散发地拉开门,本以为就三五个掌柜,看到满院子的人顿时惊住了。
啪!
她随手将门关上,额头疼的。
三五个还好打发,这么多人到底要
干嘛?
这种情况不是没见过,少年时宁家庄每年对一次账,所有店铺掌柜都会来家里,那时她都会找个机会溜出去,反正有那个爱钱如命的爹在,这种事自然能搞得定。
此刻,她无比的想念老爹。
十六岁的她,为了报仇选在年三十放火烧家。那场大火烧了整整一个晚上,宁庄主也是那时金蝉脱壳,换了一个身份离开了宁家庄。
而她,却因为放不下心结,又一次次跟北冥麒牵扯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