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然没有看向曹达几人，而是目光紧盯孙一泰继续说道：
“姥姥喜好吞噬灵魂控制魂魄，黑石老祖喜好收集尸体控制身躯，那你呢？”
“你以武修示人，是因为你擅长体魄，又或者说这还是个误导人的幌子？”
孙一泰面不改色，对于伊然的言语也完全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意思。
他只是看着伊然，淡然地说道：
“你所说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因为谁的拳头大谁就是道理！”
“所以你说的公道其实也没有意义，因为你的拳头大你就是公道。”
“你可以毫无理由地灭掉春华坊，斩杀所有前去求欢的修士，也只是因为你的拳头大。”
“若是你没有这般实力，别说来望山城求证所谓的公道了，就算是春华坊也不是想灭就能灭得了的！”
伊然看着孙一泰，难得地流露出凝重的神色。
若是寻常，也就只有在面对修为高出自己太多的对手时，伊然才会这般谨慎对待。
他不知道孙一泰的过往，但从他滴水不漏的言辞以及犀利的反扑便可以看出。
他不光是想要树立自己的威望，甚至是还想着反制伊然的道心！
伊然不知道孙一泰是不是也懂心境的修行，但这若是它的本能，其实才是更可怕。
“公道本就不是我一人之公道，所以我今日才会站在这里。”
“不是我在求公道，而是我要给所有受害之人一个公道，让他们明白。”
“那些人不是因为贪色而死，而是因为他们早已被姥姥迷惑，成为它提升修为的养料！”
伊然这话让在场很多人都忍不住冒出一身冷汗，他们也全都不止一次去过春华坊，没有死在哪里也只能算是运气好。
只是他们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被迷惑过，即便他们脸上已经满是恐惧和庆幸。
“满口胡言！伊然，你难道是想让那些人死都不得瞑目吗？”
“伊然，亏你还出自泱泱大宗！没想到你却是鸡鸣狗盗之辈，只会将自己的错误强行扣在他人头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伊然，你这般陷害他人，难道就不怕报应因果吗？”
“……”
无数的骂声又如潮水般涌现，只是这一次却不是所有人都将目光怒视着伊然。
曾经，望山城中很多修士都以前往春华坊寻欢为傲。
所以在场知根知底的诸位，连那说话之人去过几次春华坊，甚至于什么时候去的，都不止一人知晓。
于是当反驳之人全都是春华坊的常客时，事实也就不言而喻。
果然，很快就有心虚之人站了出来，诚惶诚恐地对着伊然问道：
“伊然小友，你既然知道那姥姥迷惑我们的神志，是否代表你有能力我们解开？”
这话一出，刚刚还在怒斥伊然的家伙们，眼神又马上亮了起来。
伊然根本不在乎他们的变化，只是淡然说道：
“在我斩杀姥姥的时候，它的控制自然早就已经消散，你们根本无需担心。”
然而，伊然的解释却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善意，反倒是又有人跳了出来怒斥道：
“既然杀了姥姥就能解开迷惑，那你为什么又要将那些望山城的儿郎们杀害！”
“伊然，你终究还是一个凶残的刽子手！”
那些心态不断大起大落的修士，在得知自己没有危险时又一次将矛头指向了伊然。
“没错，既然有别的方法，那么说到底还是你的本性弑杀！”
孙一泰也在这时满是挑衅地说道：
“似乎你认为的公道，终究只是你的公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