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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照清聚精会神地想要听那暗探讲得是什么,可外面太过嘈杂,经过长久训练的暗探又熟知该如何向一人禀告,他就是听不出来。
“锵——”
很轻的一声,像是金属撞到了什么东西上。
周照清一愣,反应过来,是贝壳。
明野一时没拿稳手中的刀,撞到另一只手中的贝壳。那贝壳被磨成薄片,透着亮光,十分轻薄锋利,一时不察,竟就那么划破了明野的指腹。鲜血顺着伤口淌出来,将那枚贝壳也染成红的,又滴滴塔塔地落在账本上,留下痕迹。
周照清吓了一跳,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明野半垂着眼,似乎不很在意,慢条斯理地接住刀,继续打磨着那片染了血的贝壳,示意让暗探下去。
暗探悄无声息地消失。
周照清咽了口吐沫,他也不能就这么看着,有几分紧张地问:“公子,要不把伤口包扎一下?”
明野没回答他。
那伤口不深,只是狭长,片刻就止住了血。
明野终于放下东西,用没受伤的左手捞起披风,站起身。
外面的张掌柜见他起身,吓得两腿颤颤,以为是要处置自己。
明野抬了抬下颌,冷淡道:“先拿给周掌柜看,等我来日再查。”
周照清本来今天来是吃茶看戏的,突然被安排了这么个任务,但只得不情不愿地走马上任。
明野从另一条暗道离开,周照清过去瞧了一眼,搁在桌案上的贝壳已经四分五裂了。
果然……很反常啊。
从那抹若有若无的桂香开始,到口脂、眉黛,还有今日的披风。
一个人频繁做出以前不可能有的举动,就是有了在意之人、在意之事。
周照清自认欲望很多。
他爱美酒,爱佳肴,爱珍宝,爱金银,爱香车,爱宝马,失去其中一样也不会过分追究,反正还有下一样等着他去享用。
没有欲望的人没有弱点,而一旦有了所求之物,就会变得有软肋和缺憾。
而在此之前,明野是一个没有欲望之人,此时却突然多了在意之人,之后又会如何,真令他好奇。
周照清这么想着,掀开帘子,施施然走到外头,如笑面虎般开口:“张掌柜,这会儿可栽倒在了小周手里了。”
他年纪还不足眼前张掌柜的一半大,才进万来商会时曾在这人那吃过亏,现在可算是要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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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园的阁楼秀丽典雅,假山叠翠,绿水环抱。
在山清水秀的景色中,两人用完了膳。
容见笑着问:“拙园秀美,本宫却很少来,徐公子是否愿意陪本宫游览一番?”
徐耀求之不得。
下去的时候,楼梯太高,徐耀体贴地凑了上来:“不如由我扶着表妹吧,楼梯这么陡,只怕表妹摔着了。”
容见:“……不必麻烦徐公子了。”
不是什么人都能扶他的,他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靠近的。
他们俩靠得很近,走入拙园的山水中,无论长乐殿还是慈宁殿的人都没有跟上去。太后存心撮合,他们两个表兄妹之间又似乎郎情妾意,只等着私定终身,喜结良缘了。
沿着小径,一路往深处行,容见在前,徐耀则跟着他。
在此之前的几日,容见也曾邀过徐耀出游。对方才开始言行还算得上谨慎,到了后面,只觉得驸马人选非自己莫属,言语也轻佻散漫了起来。
此时四下无人,他便笑着问:“表妹,我与你日后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容见看起来十分茫然天真:“什么怎么想的?”
徐耀的笑容满是哄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