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见才睡醒, 意识都没太清醒,听了这话呆了一下。
明野的语气很认真,他似乎等了很久。
雪花在容见的眼前乱飞, 几乎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未加思考地说好,将手递向了明野。
不过怎么出去是个难题。
现在已经是深夜,又下着大雪,不可能就这么出宫。
容见表达了自己的顾虑。
明野笑了笑:“就像上次那样。”
上次那样——上次在宫外, 容见和明野翻了墙, 又飞了好久。
那也只能再翻墙了。
如果是学校里的那种无人看守的围墙,容见还能试试自力更生,长乐殿的宫墙实在超过他的能力范围了,他做不到这样的事。
所以直接进入下一步,被明野抱着代劳了。
临走之前, 容见将寝宫内的烛火一一吹灭,营造出自己睡熟了的样子, 又回到了窗台。
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了。
容见跌跌撞撞, 扑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然后被裹到了披风里,明野抱起他, 从窗台边缘借力, 一跃而起, 踏过枝头,轻易地越过墙头。
出去之后, 明野也没放下容见。外面太冷, 容见走路很慢, 不知道要走多久, 索性一路都由明野抱着飞去了。
一般的宫廷侍卫,即使品阶不高,但只要用心观察,知道平常巡视的大概时间与路线也不难。更何况是明野,对于这类事情更是了然于心,挑的无人偏僻的路线,一路都很顺利。
但与上一次相比,这一次是在雪夜,行经之处,不可能了无痕迹。
比如现在,路过一个湖边的时候,不远处有三个执灯提刀的侍卫,其中一个突然听到些许响动,警惕道:“那边是不是有人?”
明野方才踩过一个枝头,压了满树的雪连再轻的动作也经不起,积雪簌簌而落,虽然不是人声,但也发出了些动静。
容见吓了一跳,屏气凝神,连呼吸都不敢了。
他觉得自己像是逃课的学生,倒霉地遇到了检查老师,生怕被抓到后在全校同学面前道歉。当然现在的后果要严重的多。不过在之前人生的偶尔几次不道德逃课中,容见没有一次是以这样的姿势跑路的——被另一位同学抱在怀中。
比被老师抓到的后果更严重,这样逃课被别人看到,会被嘲笑到毕业吧。
在这样的紧张时刻,容见不着边际地想了很多。
明野镇定自若,他还有空闲抖了抖披风上的雪。
另一边的侍卫正在说话。
“不就树枝动了一下。或许是什么躲雪的动物跳过枝头,不小心摇了满树的雪。那边又没有路,还是别去了。”
“眼花了吧。要去你们俩去,我在这等着。”
“算了算了。不去了,自找麻烦。巡视完这一圈……”
几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容见松了口气。
两人继续前往湖心亭。
过了一会儿,容见坚持要勾明野的脖子。
上次最开始很害怕的时候也勾了,但后来感觉很安全,容见就松开手,去触碰别的东西。
明野有点拿他没办法,容见看起来非常固执,非做不可,便低下头,任由他勾了。
他好笑地问:“殿下这么害怕吗?”
容见“唔”了一声,没有回答。
片刻后,明野知道了真正的理由。
容见伸出手指,缓慢地摸索着,替明野拂去堆积在领口的雪。
可能他只能遮挡分毫,但也愿意为明野挡雪。
长乐殿与湖心亭不算很远,途中没有别的意外,很快就到了湖边。
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