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
今日下了雪,天气很冷,却是大朝会,文武百官齐聚于金銮殿上,明野也身处其中。
费金亦意兴阑珊,抵着额角,昏昏沉沉地坐在宝座上。
除去长公主和亲的那段时间,费金亦已经保持很长时间这样的状态了。说起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长公主之势不可阻挡,费金亦失去依仗,无论是主动还是被迫,退位让贤,似乎指日可待。不能再当皇帝,在政事再浪费时间也是多余。况且容见以公主的身份登上帝位,本来在礼法上就有不足,费金亦是他的父亲,必然要好好供养起来,以堵天下悠悠之口。
世族恨铁不成钢,觉得费金亦放弃的太早,至他们于不顾。或者说希望费金亦奋力一搏,至少削弱一些容见的势力,叫他们日后也更好应对新皇帝。
早朝即将结束,门外却走进来一个人。
众人纷纷回头去看,乌发雪衣,正是长公主容见。
容见孤身行于众人分隔开来的那条小道,慢条斯理道:“陛下急召儿臣,有何事吩咐。”
费金亦打了个哈欠,用眼角余光瞥着容见,又很快收回,敷衍道:“既然找你来,自然是有要事,何须多问。”
对于这样的结果,容见似乎也不意外,走到了明野的身侧,两人对视了一眼,明野没有顾忌地拂去了容见眉眼上沾着的细雪。
一时之间,众臣皆不敢抬头。
有一个古板的老臣瞧见了,颤颤巍巍地想要站出来,却被旁人拉住了。
金銮殿里安静了一瞬。
费金亦笑了笑,高声道:“是,朕知道,你们都惦记着朕身下的这个座位,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和你商量这个位置的归属。”
“你们”一词一出,满朝文武都跪了下来,都说“不敢”。无论如何,费金亦还是代皇帝,有君臣伦理的约束,他们不可能名正言顺地表现出费金亦的不满。现在他要说这样的话,没有人能担得起这样的名头。
哗啦啦的一片响声过后,站着的人只有容见和明野了。
费金亦看着明野,嘲弄道:“哦,莫非大将军仗着是日后的驸马,连朕这个皇帝都不跪了?”
明野不以为意,冷淡道:“臣有事禀奏。”
为首的崔桂额头落下一滴冷汗,他知道这就是最后了。
所有人都聚集在了金銮殿内,重要的人,皇室的继承人容见,手握重兵的明野,文臣之首崔桂,倾国财富的诸多世族,连桃李天下、年近八十的程之礼都被人扶了过来,站了一上午了。他们死在这里,天下必然大乱。
费金亦自以为胜券在握,饶有兴致道:“大将军所为何事?”
明野道:“为的是费金亦通敌叛国,谋害皇室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