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或物,都无法与明野相比,当那些人将明野的生死当做赌注时,容见注定陷入被动。
白水斋中人来人往,来了一拨,走了一拨,来来往往,只有容见一直久坐其中,一件一件地做下决定。
崔桂有事要做,来得迟,进来的时候顺口问了四福一句。
他是久经吏治的人,能点灯熬油地做事,此时却劝容见:“殿下也有两日没有休息了,边疆的事着急不得,殿下别熬坏了身体,到时候反倒让人趁虚而入了。”
容见坐在椅子上,摇了摇头:“本宫的精神还好,也不困。”
崔桂拉开一旁的椅子,坐在容见身边,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
他们之间不仅仅是君臣,在这两年里,容见经历的大小事宜,都是崔桂一手教出来的,他把崔桂当成自己的长辈,崔桂也如同对待后辈一般对他付出关怀。
桌上的火烛“哔啵”作响,烧得太久了,烛芯都快要燃尽了,崔桂有一双苍老浑浊的眼睛,盯着那跳跃着的火焰道:“殿下无论什么事,尽力而为之后,也只能接受。”
崔桂倒不是劝他接受,只是一种安慰,他这一生经历了太多的不得不和失去了。
容见撑着额角,摇了摇头:“我……我唯独不能失去他。”
容见可以选择协商调解,慢慢调动,他不是身处在绝对的劣势中。但时间是最宝贵的东西,究竟什么会先来,谁也不知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欲望,还有那些迟疑的人,等待结果的人,害怕身家覆灭的人,不愿意冒险的人。
政治上的斗争就是如此,权力的拉扯和利益的权衡,进退之间,徐徐图之。但容见没办法把明野当做赌注,他不能接受另一个结果。
他必须要赢。
但崔桂说的也对,加上暂时没有别的事情要办,容见也该回去休息。
回到长乐殿后,简单梳洗一番后,容见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的脸。
他怔了怔,失神很久。
其实那次莫名其妙的昏睡过后,容见知道自己做了很多梦,梦中的一切是真是幻,难分真假。梦醒之后,他的唯物主义世界观有些崩塌,不再那么坚定,对于某些事,也不得不信。
容见回过神,摇了摇铃铛,他似乎是真的累了,对走过来的灵颂道:“灵颂,帮我个忙。”
二十岁似乎是一个薛定谔的魔咒,明野的生死安危无人可知。容见还是愿意赌,只不过将赌注换成了自己。
*
十二月廿九,慈宁殿。
近日里殿中的佛香味都轻了许多,太后也不怎么拜佛了,每日里请安的折子都看不完。但这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她觉得菩萨也会谅解,知晓她的心意。
慈宁殿的御前总管左荣刚得了外头的消息,递到太后面前。
崇巍关不能进出,严防死守,已半月有余,羴然人虎视眈眈,应当已经发起攻势。等到城破之时,镇西军再已支援为由,扫除后悔,就更是安枕无忧了。
太后瞧了密报,面色露出喜色,不由道:“好,好。”
左荣一听,便知道是好消息,奉承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好事成双。等过完了年,辞旧迎新,一边是万寿节,另一边是主持大局,垂帘听政。想必得好好热闹呢!”
太后也是这个意思,容士淮还在世的时候,大胤建国没有多久,不喜奢靡浪费,她作为皇后,在明面上并未大操大办过。后来寡居,她一贯青灯古佛,连慈宁殿都死气沉沉的,每年的万寿节过的都很寒碜。
今年却不必如此了。
但到底还是有所克制:“也不一定。或许那明野死的不在时候,拖过了哀家的万寿节,都是说不准的事。”
“哎呦,娘娘,您是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