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于咱们,这也算是大娘子豁达大度了。要是搁旁人早就与咱们断了往来。”
清芽继续说道:“对外人而言,咱们便是与大娘子同一条船上,咱们能有今日,也是因为大娘子。昔日之恩,终身也不能忘。哪怕是让咱们豁出去性命,那也是可的。”
半夏眼眸微微垂下,即便是知晓清芽所言极是,可心底终究还是不舒服。
无论过了多少年,衣裳再华丽,身边有多少仆人侍候,她仍然是顾柒柒的女使,一生都无法改变。
哪怕是她竭力掩饰心中的不适,可还是让清芽瞧出端倪。
“那些官家女眷再怎么恭维咱们,还不是因为咱们的身份,可私底下又是怎么议论咱们,不用我多说,想必你心中也是知晓的。阿谀奉承的话听多了,有别的心思,那怕是会伤及身边最亲近之人。”清芽又自顾自的道:“咱们奴婢出身,能有今日已属不易,该知足了。”
她目光往半夏一瞥,眼底的复杂之色一闪即逝,随后柔柔和和的一笑,“我便觉得我如今极好的,无公爹婆母,儿女又大了,与大娘子常常来往,又与官家女眷们处得还不错。旁的官家娘子们,都还没我的日子过得舒坦呢!半夏你说是不是?”
最后,她笑吟吟的反问了半夏。
半夏迎视她目光,片刻未语。
若是自己应了清芽的话,那便等于认同了她的话,自己便要将心中臆想之事,隐藏,抛之。
只是……她想为自己儿寻一门贵女,并未大错,为何要摒弃。
况且,对眼下的日子知足的是清芽,而不是她。
“你不觉得是这般?”清芽嘴角的笑弧渐渐隐去,双眸透着深究之意注视着她。
“我出身卑微,我家官人幸得官家赏识,成为亲信,我也因此得了个体面的官家娘子之称。方才你也说了,那些官家女眷们私底下根本就瞧不上咱们的出身,我已受之。可我不想日后,我儿女出门之时,还得要受这些正所谓,自认为极好出身门第的娘子们,瞧不起他们,在背后言论他们。”
闻言,清芽顿了片刻,缓缓说道:“你所言,我何尝不想呢?只是,高门第的家族,之所以成为大家族,自是有生存的法子,而咱们背后无贵戚支撑,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那些极好门第之家,是不可能会将精心养大的姑娘,嫁到咱们这样的人家之中。”
就连她寻得是清流门第之家的姑娘,也得要身份贵重的娘子做保媒的。
况且,高门显贵之家,那不是更得注重面面俱到。
“你啊,还是多思量思量才好!省得日后旁人因此事,在背后言论你攀附高门,如此一来便也会影响了你家官人的声誉与官途。”清芽好心与她细道其中。
闻言,半夏沉吟不语。
过了良久,她才低低的反问清芽,“难道那些高门家族就不会有倒下的那一日吗?”
“……”清芽微怔,唇瓣微微翕动,但还是归于平静。
这些年,半夏终归是变了。
往日只要想着能过上富贵日子,便已是知足了,如今……还起了坏心眼。
见她不语,半夏便朝她瞥了一眼。
清芽迎视她目光,这才说道:“我还记得大娘子曾说过,破船还有三千钉,高门家族倘若倒下,那也便是能舒舒服服的过。若换作咱们两家,势力单薄,怕是没那么舒坦。”
“所以才更应该与高门豪族结亲。”半夏接着说道。
“……”看来半夏并未将她方才的一番话听进去。
既然如此,那她再多加相劝,也是于事无补,只能由着半夏自己去想透彻。
……
顾柒柒再次回到厢房,只见丁秋娘与徐绵绵谈得正欢快。
她嘴角含